朱以溯臉色不太好,通過劉時敏籌集糧餉,欠劉時敏人情倒是其次。而是這事本9違律,正常手段劉時敏也撈不來錢,隻能對礦稅打主意。
臉色同樣不好,朱弘昭仰望房梁眨眨眼睛,沉吟道:“父親赴遼作戰,糧餉是重中之重。孩兒願為父親押運糧秣,免得奸商惡吏上下其手,中飽私囊。”
客軍是非常苦逼的,出省作戰,糧秣軍餉由本省負責。這麼苦逼也有1點好處,算起軍功來,客軍有1定增幅。
比如川軍9很苦逼,穿越國土,從西南趕赴東北作戰,糧餉還是由四川押運。常常斷餉斷糧,但川軍還是忍了下來。最難的是本土軍隊的抵製,客軍對遼鎮部隊自然也沒好臉色。要是你們這幫龜兒子能打,也不會害老子跑這麼遠來忍凍受餓還要提刀子拚命!
兩撥人相互看不順眼,將領之間又多有齷齪。官軍毫無團結可言,彼此矛盾重重,可能這樣,就會讓統兵的巡撫很好管製統率。
客軍的糧餉,為了節省運輸中的損耗,常常有商人擔保負責。這事就有很大的利潤,陳糧冒充新米,劣質兵器代替上好的兵器,都是撈錢的路子。
撈錢的撈錢,哪管前方浴血征戰的將士爽不爽,自己掙錢爽9夠了。
朱以溯微微搖頭:“伯雅賢弟坐鎮東路,糧秣1事由伯雅賢弟負責,不會出岔子。”
有孫傳庭負責,這事朱弘昭還是不放心。自己老子現在管事,若去了遼鎮,說話含金量9不夠了。孫傳庭1心撲在軍屯上,到時候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手下人來辦,這讓朱弘昭如何能放心?
朱弘昭又詢問了糧餉運輸方式,1聽9放心了,不會委托給商人,而是有孫傳庭親自負責。但涉及到戰事,朱弘昭還是不放心,如果朱以溯因為豬隊友被坑死在遼鎮,他的這塊小小的基業可9毀了。
磨破嘴皮子,朱弘昭為孫河討來1個新平堡防禦操守的職位,也9相當於千總。手下沒有兵員,朱弘昭要和孫河自己招募訓練,也沒有糧餉。
現在就連青陽莊後續院落工程都停下了,工匠們調入天成衛城作坊趕製軍需器械,充當勞力的衛所軍投入訓練。
新平堡繁華的北街,萬春樓2樓雅間,這裏坐著3個人。主位之人正值壯年,麵目雄武,留著短須,正是半年前被何衝誣陷搞下去的麻承宣。
次位坐著1名帥氣的青年,留著淡淡8字胡,麵目俊朗,坐的堂堂正正,專心致誌品茶吃點心。這人是何衝老上級,錦衣衛總旗菅典標。
還有1名青衫,4方巾中年人低聲講述:“朱參將已經上疏兵部,鎮虜、天成兩衛開始操練。若兵部準許,朱參將將率鎮虜衛及3千戰兵赴遼參戰。”
“百無1用是書生,真以為按著兵書操練就能練出強軍,笑話!”麻承宣撫須淺笑,道:“菅總旗,隻要我能掌管右路,就是掘地3尺,也要協助王千戶破案。”
“那就有勞麻大人了,朱以溯不給我們錦衣衛麵子,我們也不需給他麵子。我代千戶大人將醜話說在前麵,若大人不能幫助我們破案。當初何衝1個小小的小旗能將麻大人拉下去,不需千戶大人出馬,我菅典標也有這個本事。”
說罷起身,厭惡看1眼青衫中年人,菅典標抱拳道:“告辭。”
這青衫中年人是個屢試不中的舉人李士第,年初投奔到參將府擔任幕僚。因有1手好字,專門負責起草、謄抄官文。
菅典標盛氣淩人,絲毫不給麻承宣麵子,麻承宣當著李士第的麵,臉上格外掛不住,輕咳兩聲掩飾12,詢問:“朱以溯還有什麼安排?”
“回稟大人,沒有旁的,隻是任命家奴孫河為新平堡防守操守。”李士第心中不安,看1眼麻承宣,詢問道:“大人,朱參將若赴遼作戰,立下軍功該當如何?”
不屑1笑,麻承宣自信滿滿道:“上萬人馬,人吃馬嚼,他拿什麼給他們吃?恐怕這1入遼鎮,就會因為糧餉不足,若士卒饑饉,群起……嗬嗬……”
起身披上大氅,麻承宣撫平衣袖,笑說:“朝廷正在用人之際,4匹戰馬換來1個西路參將,值!等朱以溯走後,大同鎮戰兵諸營當以我為尊。本將軍也缺得力人手,李先生不妨考慮考慮。”
李士第笑著拱手,俯首之際臉上帶1絲鄙夷。他投效朱以溯的參將府,是因為朱以溯有功名在身,又有不錯的名聲,還是宗室出身。你麻家勢大,可終歸是粗鄙武人世家,好處可以撈,但別想著讓咱堂堂舉人效力。
在他看來,朱以溯可算賢明。就是有些太過寵溺朱弘昭,朱弘昭推薦幾人,不問出身皆被授予重用,這讓李士第如何能心甘?
特別是前兩日的王敦盛,不就是出身山陰王家嗎?1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仗著與朱弘昭有交情,1來就被任命為天成衛後千戶所僉事,專司屯田之事。
這讓眼巴巴等著授官的諸位幕僚情以何堪?李士第也不算背叛,隻是出來喝頓酒,將早晚要公布的消息提前說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