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戰良久,建奴騎兵從其他地方趕來增援的越來越多,諸將先後戰敗,向遼陽城潰走,被殺被溺死的不計其數。
東林黨的袁應泰感到大勢不妙,於是入城,與巡按禦史齊黨張銓等人分別到各個城門督戰固守。按察使司的幾位派出官員,也就是道員,高出、牛維曜、胡嘉棟及督餉郎中傅國1齊逾城逃遁,人心逐漸渙散。
又過了1天,建奴攻城更加猛烈,袁應泰指揮諸軍依靠大盾以火器與建奴大戰,又敗。日暮,譙樓失火,建奴從小西門入城,城中大亂,蒙古降人和一些漢奸引導叛軍撲向各個要地。
袁應泰坐在城樓上,知道大勢已去,長歎著對謂張銓說:“您沒有守城的責任,應該快逃走。吾9死在這裏了。”
於是他佩著尚方寶劍和官印自縊而死,小舅子姚居秀也追隨他而去。仆人唐世明抱著屍提大哭,縱火焚樓而死。齊黨巡按禦使張銓也不屈於建奴,自殺殉國。
3月2這天,沈陽將士血戰連連,而在新平堡卻是1派喜慶。
作為新郎官的朱弘昭1身緋紅織金鬥牛服,戴雙翅烏紗帽,在禮官的吆喝下,與東珠綴飾銀鳳冠,紅袍刺繡5彩花紋紅蓋頭的李幼娘牽手向雙方長輩行禮。
聲樂吹鼓,朱弘昭牽著比自己高1個腦袋的李幼娘在眾人祝福下,返回後堂。
昨天他老子再3暗示,不準他早早年紀破身。就算他願意,他的小兄弟現在也是有心無力。
後堂一片喜慶赤紅,朱弘昭良久才緩過神來,扭頭看著紅蓋頭遮臉的李幼娘,眨眨眼睛,這9結婚了?有老婆了?
李幼娘身子坐的端正,腦袋不自覺垂著,1對素手握著衣角,也是緊張。
堂內桌上擺著幹果,還有1杆金陀銀杆小秤,朱弘昭搓搓手,拿起金銀秤,挑起李幼娘紅蓋頭,看著低眉俯首粉麵桃腮的李幼娘,笑說:“幼娘姐,好美。”
微微抬首,李幼娘打量身子骨健壯不少的朱弘昭,低聲道:“夫君,莫再以姐稱呼,傳出去會讓人笑話的。”
“咱喊咱的,他人要笑9由他們笑去。幼娘姐……”
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異響,循聲望去,見1粒果殼在青石地板上彈了彈,是巴旦木,這年頭叫做偏核桃。
緩緩抬頭,房梁上空空,朱弘昭眉頭1皺,對李幼娘做了1個噓聲的手勢,抄起桌上涼茶,來到房梁下猛地向上1潑,人趕緊跑開。
“謝公子,賞茶!”
濕漉漉的陳策從躲身的房梁翻滾落地,懷裏圓鼓鼓,抱拳1禮笑嘻嘻破門而出,李幼娘羞紅了臉,朱弘昭氣的隻咬牙,兩步跟出去9見一幫少年圍著陳策詢問,遠處朱以溯等人哈哈大笑。
“公子心急,用金銀稱,挑了,夫人蓋頭。”
陳策被簇擁著,1邊吃著巴旦木,1邊說著看到的情況,少年玩伴們哄笑。旁觀的朱以溯與李正道相互對視1眼,興致都不錯。尤其是李正道,心裏總算是鬆了1口氣。
半年的時間,李家上下都擔心朱家父子改變主意。現在看情況,朱家雖然發達了,但朱弘昭對李幼娘還是像以前那麼親近。
關上門,朱弘昭看到屋內擺著一根竹棍,顯得突兀,但此時又是那麼的稱手,抄起後在後堂屏風後麵找到孫河,兩棍敲的孫河滿屋亂跑,高聲疾呼:“公子饒命,小的忠心耿耿,是來保護公子的!”
屋外眾人聽到後更是大笑,打折了竹棍,孫河皮糙肉厚渾不在乎,端起1碟核桃桂圓塞懷裏,施施然臨走前笑嘻嘻道:“謝公子賞賜。”
屋內檢查一遍後,朱弘昭還覺得不對勁,拿著半截竹棍在木床下麵捅了捅,吃痛的朱弘林告饒爬出,拍了拍土,對李幼娘抱拳施禮,神色強作鎮定,看了眼打折的竹棍,對朱弘昭伸了個大拇指,眼神瞄了眼衣櫃,笑笑走了。
朱弘昭得到暗示,拉開衣櫃,揭開紅綢看到臉色羞紅的啞巴少年郭輕言。郭輕言和朱弘昭對視片刻,受不了朱弘昭眼眸中的殺氣,抱頭捂臉離去。
“夫君?”
見朱弘昭手裏拎著半截竹棍還在4處翻倒,李幼娘俏臉敷粉卻是一片紅暈。朱弘昭上下打量,疑惑道:“總覺得還有人,這房子不安生,等著,我去拿刀來。”
原先陳策藏身的房梁上又掉下來1個人,衣服還濕漉漉,是高傑。他把陳策1把推下去頂缸,結果其他人都被搜出來,朱弘昭還不放棄,高傑隻能自己跳下來。
朱弘林婚禮的時候他也鬧過,隻是他比較壞,將其他人藏身的地方都給朱弘林做了標記,然後自己藏在床榻棉被裏,沒少偷聽小兩口初次見麵的隱秘話題。
他明明在婚禮上將這幫人盯住了,沒想到最後還是讓他們抓住機會溜了進來。若不是房梁上偷吃幹果露出痕跡,他和李幼娘丟人可9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