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有陳策、孫河外,就連有百戶之職的劉良佐都騎著1匹矮腳蒙古馬緊隨著。或許跟朱以溯幹實事兒更容易積累功勳,但劉良佐覺得和朱弘昭打好關係才是最緊要的事情。
他這樣的百戶很多,尤其是天成、鎮虜兩衛並在一起,冗雜的百戶大多沒事幹,守1個戍堡已經算是肥缺,更多的貓在邊墩裏,進出連個好門都沒有的邊墩生活起來自然不怎麼爽。
對於朱以溯的懲處他們認了,既然不可違背也有補償的情況下幹嘛要硬頂?能撈到眼前的好處才是緊要事,1個個擠破頭在朱以溯那邊搶活幹。多他劉良佐1個不多,少他不少。
若哪天因經驗不夠辦錯事,朱以溯說將他革職就能革職。如果抱住朱弘昭朱公子大腿,起碼也有個求情的人不是?
如今臨近7月初2開市的時間越來越近,聚集的南北商旅越來越多,多到了紮帳篷的地步。尤其被北邊各部落來的,牛馬成群。
這種情況下治安就是首要重事,治安不是抓賊,而是防止火災、間諜破壞馬市運轉。何衝領著馬隊每隔3天就要將4周探查一遍,同時加派人手調查各個商隊營地的人員流動。
一行人過橋奔向威遠堡,朱弘昭吃著葡萄幹,打量西陽河的走勢。他準備找個河麵狹窄,水流湍急的地帶修建莊園,哪怕是個小院子也好。
因人手不足,威遠堡位置距離新平堡有段距離,無法9近接觸朱以溯,故北上隨行的家丁沒人願意來。他們寧願管幾個烽火台,也不願意離開新平堡。
鎮守威遠堡的是郭諒,盡管是白天,1派祥和這威遠堡仍舊關閉城門。
迎朱弘昭一行人入堡,郭諒身披棉甲也不嫌熱,招呼道:“公子所來何事?”
朱弘昭打量2百步寬的威遠堡內部,不由眉頭1皺道:“事情有1點,這堡內衛生、生活垃圾要及時清掃。環境髒了容易滋生蚊蠅疫病,這事我回去給父親說1下。拾掇幹淨後,大家住的也舒服不是?”
“公子所言在理,如今馬市將要開邊開市,這環境問題不容小視。往年殺胡口牛馬聚集,糞便阻塞道路,著實讓人難受。”
郭諒迎朱弘昭入府,府中掛著菜棚架,一片綠色。地麵還剛潑了水,比外麵涼快不少。
啞巴俊少年郭輕言1襲單薄青色錦衣,頭戴4方巾正在棚架下思索,纖白素指握著1枚白子不知道如何落子。見了朱弘昭,隻是點頭1笑。
將卷邊紅纓氈笠掛在棚架上,1名郭家家丁端上1盆清涼井水,朱弘昭洗了1把臉消解暑氣,也不擦臉任由風幹:“今天隻是路過威遠堡,新平堡什麼都好,就是太小。也有些髒亂,待著難受。正好抽時間將所內轉1圈,熟悉這裏地形也是有益無害。酷暑當頭郭大哥人不卸甲,著實讓二郎佩服。”
說著坐到一旁,郭諒執黑子坐在棋盤前與郭輕言對弈,對朱弘昭的讚賞隻是淡然1笑:“邊鎮不比他處,出塞後,吃飯都要拎著刀。參將大人看得起我郭諒,我自當勤勉。”
郭諒恬淡的氣質很符合朱弘昭的審美,笑笑說:“我看中威遠堡東3裏處1塊荒地,著實奇怪,這塊地緊鄰戍堡,又有河流灌溉,怎麼會荒廢呢?”
“公子有所不知,新平堡名為邊防重地,位置也是險要。卻少有軍戶,這裏最多的還是商人。外地行商、本地小民也在馬市開市時做點生意買賣。十2天裏收入的,足以抵得上1年土裏耕種所獲。”
“原來如此,可惜了大片好地。”朱弘昭接過郭家家丁端上來的瓜果,拿了1顆桃子咬1口說:“地荒著就是浪費,我父要重開軍屯。軍戶所缺名額正在補齊,郭大哥早做準備。威遠堡這塊地少說23頃,每年能產兩千多石,荒了可惜。”
郭諒投子認輸,轉身正色道:“公子所慮不無道理,可邊民為何不去耕種?北邊山上就是長城,小股北虜來去自如。這地若種了,恐怕邊民1年幸苦連種子都收不來。不種還好,種了則是引兵災!”
“那就打回去!”
丟了桃核,回到木盆前洗手,順便又把幹了的臉浸濕,坐回原處朱弘昭見郭諒英俊麵容陰晴不定,道:“胡人皆是狼性,打疼了就是狗性。不能因噎廢食,怕搶就不種地了?若哪1天新平堡馬市裁撤,這塊地沒了收入,朝廷要還是不要?”
郭諒劍眉1擰,輕問:“參將大人真要重開軍屯?”
“我父子能脫離宗室藩籬囚禁,給皇帝陛下說的就是墾戍邊塞。這不墾如何能戍守?到明年春播,還有足足9個月,足夠操練軍士。有著地利人和,東南兩處皆是援兵,怕胡虜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