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新平堡範家皮貨店短銀子,還聽說王家的錢莊銀子也不夠。這夥人該不是運銀子的吧?”
“運銀子不可能這麼隱蔽,隱藏在北上商隊裏豈不是安安穩穩?總覺得這股商隊有問題,就是想不起哪裏不對。”
“可能就是運銀子,王家錢莊裏如今肯定缺銀子。北上新平堡的商旅大多攜帶王家銀票,如今銀票兌成銀子,鐵定剩不了多少。”
這人滿眼都是銀子,其他馬匪也被說動,1個個目光熱切,看著大當家。
財帛動人心,這領頭的想了想,沉吟良久道:“今晚幹1票,若真是8大家運銀子的,咱把話說前頭。不論生死,每人1份。若信得過我張三,弟兄們就隨我來。”
吹滅蠟燭,3餘馬匪魚貫而出,跨上廟外良馬,操矛持刀,也有手持獵弓的,1字排開,跟著化名張3的馬匪衝下山坡,直奔東北方向官道而去。
寂靜的夜裏,急促的馬蹄聲從官道後方響起,數名緹騎點亮火把,向前奔馳,1名緹騎翻身下馬,耳貼地麵聽了聽,抬頭道:“34騎,蹄聲散亂,不是軍中的。”
探路的緹騎回來:“何兄弟,西邊地勢狹隘,易防守。”
2來輛驢車揮鞭猛進,竄出官道奔西邊去了,果然行不到3步,就是依山之勢。驢車調轉排成1堵牆,典型的明軍車陣,十餘名趕車漢子持弓守在裏麵,何衝與2名緹騎分兩隊,熄滅火把,隱藏護在兩翼。
根本不給何衝詢問的機會,殺出的3多名馬匪對著濃濃夜色下的火把處車陣就是亂箭射來,人少箭稀。
車陣內十餘名壯漢持弓還擊,收獲甚微。
“他們的馬隊呢?”
張3勒馬呼喊,1馬賊笑說:“該不會逃了吧?遼鎮騎兵不會跑的都死了,活著的哪個不會跑?”
頓時眾馬賊哄笑,張3覺得這話有理,拔出彎刀直指車陣吼道:“我乃二郎山張3,與手下弟兄隻為求財!諸位也是漢子,不如散了去,我等求財不害命!”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奉勸諸位好漢拿些酒肉錢,不若散了去,免得動手失了和氣!”
車陣裏1人高呼,這讓這夥馬賊更認為驢車裏運的是銀子。估計請來的馬隊不知道情況才溜了,而這些押車才是8大家心腹。
“既然諸位不給麵子,那我們弟兄隻好自己動手取了。弟兄們,一起衝!”
張3大呼一聲,馬賊個個伏在馬背上,縱馬疾馳,撞向2百步外的車陣。
是個仰坡,馬速還沒提起來,9降了下來。
“開箱,點火!”
車陣內一聲大呼,就見幾輛驢車上突然冒起1團火星,隨後9見1個個人影出箱子裏站起來,手中拿著3眼火銃。
每輛驢車上突然站起兩名火銃手,更有兩輛驢車裝的是一種叫做1窩蜂的火器,點火後捆著火藥的箭簇密密麻麻激射過去。
夜色朦朧,射程7步的火銃手冒出來,待張3等馬賊看清時已到了車陣前3步,就聽炸聲響徹,整個車陣煙霧籠罩,前進的馬匪人仰馬翻,頓時倒下大半,同時馬驚,惶恐不安。
繞道的2餘名緹騎從後包來,這股馬賊隻有45騎衝出去,餘下被夾擊砍死十7人,重傷的1律補刀,最後俘獲9人。
何衝血染披風,手中繡春刀滴血,刀指跪成1排,摘了麵具的馬匪猙獰道:“天成衛、鎮虜衛軍戶的免死,餘者皆斬。”
當即5名軍戶出身的馬匪承認身份,另外4名陽和、高山衛的馬賊頃刻間就被梟首斬殺,變成了錦衣衛的軍功。
這些人活著的意義比死了的大,但何衝要拿這些人頭給存活的馬匪1個警告。掏出腰牌,何衝道:“我等皆是錦衣衛,聽聞新平堡參將麻承宣作亂1方。其罔顧國法,私派家丁、唆使軍戶子弟截殺過往商旅。皇帝陛下聖旨特以魯藩宗室朱以溯為新平堡千戶,朱千戶密訪得知麻承宣不專心籌備邊防,竟喪心病狂做出此等惡事,才調動我等設伏於官道,不想爾等財迷心竅,不顧國法為患1方,正好為我等所擒。”
“朱大人心慈仁厚,不願多做殺戮。若爾等迷途知返,願揭舉麻承宣惡行,朱大人可留爾等1條性命,戴罪立功。”
僥幸未死的張3披頭散發,血流滿麵疾呼:“我等願意,小的張世祿,乃是新平堡千戶所下屬樺門堡世襲小旗軍戶。麻承宣謀奪我等軍田,逼迫我等沒了活路,父母又被其挾持,我等這才不得不作此營生,聽其差遣。”
他很幸運,1顆鉛彈擦著他頭皮飛了過去。貼近死亡1次之後,他更珍惜自己的性命,以頭頓地,聲音哽咽悲戚:“小的良心未泯,隻是麻承宣逼迫才會如此。大人可調查,小的化名張3兒,出道以來1人未殺啊,還請大人為小的做主!”
“很好,我很欣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