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端過來吹了吹,飲了1口,口舌總算恢複了1點知覺。李秀梅沒什麼能招待朱二哥的,端上1碟炒黃豆,1碟炒蠶豆就忙活午飯去了。
這時代人們往往隻吃兩頓飯,省下了午飯。
一頓白米飯,韭菜炒雞蛋、炒豆腐就這兩個菜。這頓飯吃的朱二哥心裏不太好受,現代1男1女吃飯肯定各種聊天刷親密感。但在古代,吃飯的時候是不說話的。
或許可以說,隻是李幼娘不願多說,找個幾個話題李幼娘隻是讓他吃飯,聊興不大。吃了這頓飯,朱二哥以商量的口氣道:“幼娘姐,以後天天到你這兒蹭飯吃也不好。要不將藥給二郎,二郎自己煎服。”
“不成,二哥怕苦,這藥給了二哥就廢了。”
哪敢把藥材給朱二哥,一旦發現藥包裏全是黃蓮,這不就露餡了嗎?再說藥沒問題,少女也不會把藥給朱二哥這個心思玲瓏的小少年,免得這家夥把藥直接丟了。
垂頭喪氣,朱二哥悶悶道:“那明日晌午的飯二郎來做,來的時候給幼娘姐捎上。”
竹笠素紗下,少女眨了眨眼睛驚奇道:“二郎會廚藝?”
“還在學,昨日給父親嚐了二郎手藝,我父讚不絕口。也請幼娘姐嚐嚐,指點12。”
“二哥若有心不妨多帶一些,明日幼娘請家姊為二哥把關。”
不就是多和1點麵的事情嗎,朱二哥當即點頭答應,告別李幼娘在村子裏漫步,村子裏少有閑人,雖然現在農忙過去了,但村民都在山裏刨食吃,比如挖草藥,或砍柴。更有一些勤勞的村民、佃戶還在地裏鋤草。
他走後,李家大門旋即關上,李幼娘進了偏房摘了竹笠,露出1張俏臉,左邊眼角下綴著1粒細小紅痣,端起涼茶飲了1口。
這哪裏是李幼娘,是她姐姐李秀杏。隻是姐妹倆年紀相差1歲,身段1致,又都蒙著素紗,嗓音有一些不同卻無多大差別,才把朱二哥瞞了過去。
朱二哥本就和李家姊妹不熟,自己又心事重重,哪會認真分辨李幼娘真假。
屋內正牌李幼娘放下手裏針線,笑道:“姐姐,這朱二哥年紀小小,心思卻是不少。竟然想不吃苦,任他心思多變,也休想逃出咱們姐妹手掌心。”
李秀杏莫名1笑,道:“幼娘可要當心,這朱二哥今日心事頗重。你我姐妹能仗著麵紗蒙他1時,卻瞞不了多久。”
“真真假假他哪能分的清楚?”李幼娘說的很自信,坐到桌旁奇怪道:“姐姐,這朱二哥會廚藝沒什麼奇怪的,可姐姐怎麼能說出自己?”
“妹妹放心,朱二哥不是多事之人。”
“可就是擔心,萬一他將姐姐的消息說出去,咱家就有大麻煩了。”
李秀杏沒有再說話,端起茶杯淺飲一口,想著朱二哥看她的眼神。那種眼神絕非一般少年所能有,其他少年最多也就是麵紗下的麵容好奇。而朱二哥的眼神,仿佛想從麵紗將她看透。
朱二哥的心事就是宗爵的問題,不消掉這宗爵,他就渾身不自在。有這心事困著,倒也沒有發現李家兩姐妹真真假假的事情。隻是覺得奇怪,接觸的李幼娘有時候好動、任性;而有的時候則非常懂事,稱得上溫良淑婉。
時間1天天過去,朱以溯的奏疏總算是跑到了宗人府,引起了他們的主意。府裏上下查了1下朱以溯這1支譜係遷移史,有些奇怪你1個魯王1係的宗室不呆在山東去山西做什麼?
1查才發現朱以溯6世祖以輔國將軍宗爵參與了土木堡之變,與救援被困土木堡英宗皇帝的成國公朱勇一起戰死,死後1支後裔北遷守墓,這就傳了下來。
這事有些奇怪,但宗譜上這麼記錄,作為後人他們也隻能相信。想來那位戰死的6世祖也是不甘心宗爵過低,想要憑軍功混個出人頭地。
有什麼祖先就有什麼後代,所以朱以溯的奏疏也算有例可循。有宗室願意放棄宗爵爵祿,這是表率,於是這份奏疏9到了萬曆皇帝手裏。
此時的萬曆皇帝當了48年皇帝,他爺爺就是有名的道士皇帝嘉靖,嘉靖性格古怪讓當時的太子心理壓力很大,即位後沒多久就掛了。所以萬曆皇帝十歲登基,現在也才58歲。
明朝有不少活到78歲的老怪物臣子,但皇帝沒多少。萬曆皇帝此時已經不行了,各地錦衣衛才加班加點監控藩王動靜。
有宗室子弟願意放棄爵祿,這是好事情。看了朱以溯的記錄,才知道這個同族風評不錯,難得的沒有為禍1方,還是1個孝子,兩次因為守孝而錯過鄉試,1次長子病亡也罷了鄉試。
可見也是1個有感情的人,萬曆提筆一揮,心情高興之下給了這個有表率之功的族侄1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