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洛翎原以為他會帶她去什麼酒樓,沒想到卻是把她帶到了上次的那片草地。
“不是喝酒嗎?為什麼來這兒?”明洛翎看著傅遊澤的背影大喊道。
傅遊澤沒回頭,隻晃了晃手中的酒壺道:“喝酒當然來這兒。”
“為什麼?”
“這兒好看。”
明洛翎聽到他的話抬頭四下觀望了一番,寶藍色的夜空中鑲滿了許多小星星,光光點點,對應著地上漫無邊際的草海,微風輕拂它便輕輕搖擺,從不辜負。
“確實好看。”明洛翎深吸了一口氣,竟覺得神清氣爽,她大步走到傅遊澤身側坐下,側頭望向他道:“可是我們沒有酒啊!”
傅遊澤聞言一臉好笑的看著她,“我什麼都缺,獨獨不缺酒。”
他說罷,明洛翎不由得側目感歎了一聲,“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的,就是個酒鬼。”
傅遊澤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想什麼呢,我師父嗜酒,從小我就跟他學釀酒。”說罷,再次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個酒壺,遞給了明洛翎,“你試試。”
明洛翎半信半疑的接了過來,隨後又扭頭看向傅遊澤,這廝居然還會釀酒,隨後,手覆上酒壺蓋,一把擰開,將鼻子湊近嗅了嗅,又用眼對著酒壺孔往裏瞄了瞄。
“放心吧,沒毒。”傅遊澤見她此般防備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明洛翎聞言有些汗顏,她輕嘬了一口,卻是被辣的嗆到了嗓子,她努力的張著嘴呼氣,被吞下去的酒到了胸口中間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灼燒感。
傅遊澤見她這般模樣自是明白她估計是不會喝酒,再想起她之前的氣勢,不由開懷大笑,“還說什麼千杯不醉,你這喝一口都夠你嗆的。”雖然嘴上這般說,但手上還是幫她撫著背順氣。
明洛翎氣勢瞬間就蔫了下去,尷尬的說道:“我真的千杯不醉,隻是...隻是以前喝的都是果酒而已。”好酒之人大多有故事,她沒什麼故事,所以不好酒。
見他隻笑不說話,明洛翎為了緩和氣氛,便開口問道:“你喜歡喝酒嗎?”
“我不喜歡酒,可除了酒,再沒有能幫我的了。”傅遊澤突如其來的惆悵倒使得明洛翎一時之間不知該接什麼才對。
明洛翎聞言卻是不明所以,隻聽過喝酒誤事,還未曾聽過酒能幫人的呢。
不待明洛翎出言,傅遊澤繼續說道:“我一出生,我娘就死了,我一歲生辰,我家被滅門,我和師父相依為命,躲躲藏藏,我從小就被灌輸為家族複仇的使命,我特別討厭他,也特別崇拜他。”說罷,揚起酒壺又喝了一大口。
明洛翎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有些手足無措,她完全沒想到傅遊澤會向他吐露心跡,他的坦誠,反倒叫她不安。
“你不要用這種憐憫的眼光看我,我不是可憐人,起碼...我還活著。”傅遊澤朝著明洛翎擺了擺手,眼神迷離的說道。
明洛翎聞言,遂盯著手中的酒壺發了些許的楞,而後仰起頭,將其一飲而盡,沒有絲毫的猶疑。她不大會安慰人,但她想,此時此刻,對傅遊澤來說,最大的安慰或許就是陪他一起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