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小天哥!”
“木頭姐,加油!木頭姐,加油……”
清晨,盛夏的清水河裏,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遊泳比賽。勝利的一方,將會得到一窩可愛的兔子。
昨天蘇二寶和張小雨同時在村尾的地裏發現了一窩野兔。
兔子一共有五隻,平均分是不可能了,那怎麼辦呢?兩孩子索性就打了個賭:誰請的人先遊過清水河,誰就是五隻兔子的主人。
蘇二寶找了他姐蘇桐,清水村十裏八鄉出了名的聾子,張小雨請了他回家休假的哥哥,省遊泳隊隊長張小天。
一個根本沒怎麼練習遊泳的聾子,和一個天才運動少年比,輸贏恐怕不言而喻。
然而事實就是這麼奇妙,從剛才比賽開始到現在,被唱衰的蘇桐卻一直和張小天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
站在岸邊的張小雨本以為勝券在握,可看到河裏的情景,不高興了。
蘇桐這個聾子怎麼能遊得跟哥哥一樣快?
不可能,他在心底否認。
肯定是哥哥還沒發力。
張小雨自我安慰。
旁邊,兩個圍觀的小孩討論起來。
“你賭誰贏?”
“肯定是小天哥啊!”
兩小孩背後,頂著兩個衝天辮的蘇二寶露出頭來,無比自信的說:“切,他才不是木頭姐的對手。”
張小雨看不得蘇二寶神氣,跟著就出聲反駁:“你放屁,你姐要是能贏,我繞著咱們村裸奔兩天。”
“真的?”蘇二寶小手捂起眼睛笑,想想張小雨裸奔的樣子,一定很搞笑。
張小雨頓了一下:“什麼真的?”
“裸奔啊。”蘇二寶笑眯眯望著他。
張小雨明顯愣了一下,裸奔隻是他一時口快,隨便說說的而已,他才不要裸奔,而且他哥可是遊泳健將,絕對不可能輸。
於是指著蘇二寶鼻子,大聲說:“我哥才不可能輸給一個聾子,多丟人。”
蘇二寶最聽不得別人說蘇桐,而且張小雨語氣裏麵還滿是不屑,登時就火冒三丈:“我不準你說木頭姐是聾子!”
“她本來就是。”張小雨挑釁的靠近,故意撞蘇二寶肩膀。
他個子比蘇二寶高,撞得蘇二寶小身子往後退了好幾步。
“不是!”蘇二寶沒在意,執著的反駁著他的話。
“就是,就是!”
“不是……”
於是,劍拔弩張的兩人,吵紅了眼,直接動起手來。
蘇二寶個子雖矮,但好在身手靈活,一個左勾拳,再來個側旋踢,居然輕鬆把張小雨撂倒。
“你敢踢我!”張小雨摔了個狗吃屎。
“踢的就是你。”蘇二寶不可能輕意解氣,一屁股坐在張小雨身上,掄起拳頭準備送他一對熊貓眼。
可張小雨趁著他不注意,猛地抬起身,狠狠推了他一把。
畢竟隔著年齡和身高的差距,他一個重心不穩,便往後倒去,然後“噗通”一聲,滾進了河裏。
蘇二寶性格好強,卻是個旱鴨子,一下子就慌了,用力的撲騰著胳膊和腿,卻沒有用。
岸上的孩子也被嚇到了,趕緊對著河麵大喊救命,卻沒有一個敢跳下去救人。
眼看著蘇二寶整個人就要沉入河中,這時,一抹纖細窈窕的身影忽然從水中冒出來,輕而易舉地托住他的小身子,迅速上了岸。
緊接著一個少年浮出水麵,隻慢她一步,上來便問:“蘇桐,二寶他沒事吧?”
蘇桐沒有理他,皺著眉頭盯著懷中的蘇二寶,摸了摸他的脈搏,掐他人中。
眼睫毛輕輕顫了兩下,蘇二寶緩緩睜開,看清眼前人是蘇桐,一把摟住她的脖子,“哇”地大哭起來。
淚水鼻涕全都擦到蘇桐肩膀上,她也不嫌棄,反而輕輕拍打他的後背表示安慰。
過了會,蘇二寶情緒稍微穩定了,靠著蘇桐肩膀,嗡聲問:“木頭姐,你贏了嗎?”
旁邊少年張小天目光複雜的盯著姐弟倆說:“我輸了。”
蘇二寶一聽高興了,方才落水的恐懼一下子去了大半,直接從蘇桐身上蹦躂起來,對著張小雨硬氣的說:“你哥輸了,把兔子給我。”
“我不……”張小雨扭開頭,還想耍賴。
蘇桐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身,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
高挑的身子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陰影之下,眼裏的冷漠叫人不自禁地害怕。
“你……你想要幹嘛?”張小雨緊張地後退。
“兔子,給他。”蘇桐一字一句的說。
“兔子昨晚就被我媽殺來紅燒了。”張小雨得意地朝著她翻了個大白眼。
空氣一瞬間的沉寂。
蘇桐眼睛裏刹那間蓄滿了冷色,微微一眯,揪住張小雨的後衣領,直接把他丟進了河裏。
“小雨!”張小天驚叫一聲,連忙跟著跳進河裏救張小雨。
蘇桐麵無表情地轉身,掃了其他孩子一眼,他們都害怕的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