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十分昏黑,片片烏雲仿佛要壓下來一樣,黑壓壓的。還不時有震耳欲聾的雷聲和刺眼的閃電,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接著,就聽到了一聲響雷,嘩嘩嘩,雨下起來了,淅淅瀝瀝的細雨,遠看朦朦朧朧,樹木,房子似被輕煙籠罩著,雨點打在遮陽棚上咚咚直響,雨點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響,雨點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原諒我,秦淳……”
街道裏一位女孩向身前的男子鞠躬道歉。而站在她麵前的那名男子,他的麵容被劉海遮住,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見到他死死咬著自己的嘴角,盡管嗚咽聲已經快要壓抑不住的發出聲音,可他的尊嚴和僅剩的堅持卻令他抬起頭來。
“不,沒關係的。倒是你要注意啊,如果那家夥敢欺負你的話就告訴我吧。雖然我不是那家夥的對手,但是也絕對不會看著你受傷而坐視不管的哦。”
名為秦淳的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嘴角不時抽搐,嘴巴上說著安慰人心的話語,內心卻早已不複平靜。憎恨,憤怒,好想要用最暴力最血腥的方式去發泄出來,然後以這份暴力和血腥來抹平自己內心的傷痛。
但是,看著眼前女該的容貌,回想起那天的誓言。
——我秦淳對天發誓,絕對不會背叛你,絕對不會傷害你,然後賭上一切一定要讓你幸福!
如今,過去的誓言變成了束縛狂怒中的野獸的鎖鏈。
即使眼睛已經通紅無比,恨意滔天,理智的堡壘即將被摧毀殆盡。可是!誓言就是誓言,對方已經選擇了背叛的道路,那麼這就是她的選擇,她的決定,她的未來!
而我就算心被撕裂了,恨不得要用全世界最惡毒的語言去詛咒這個背叛自己的叛徒。可是……感到幸運把女人,慶幸把女人!我的驕傲和我的堅持不允許我做出和你這種人同流合汙的決定,絕對!不要!
抬起頭,猩紅的雙目親眼著那個女孩逐漸消失在雨中的身影。
而在她走後,隨即走向前來的兩個黑衣男子。他們腰寬體粗,四肢發達,滿臉厲氣的看著秦淳。他們不給秦淳思考和出聲的機會,一步上前,迅速的一個箭步衝到秦淳麵前,然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一人一拳狠狠揍在了秦淳的身上。
沉重的大力讓秦淳“——咳”的一聲當場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向後倒飛去,在地上滾了幾滾後,渾身滿是泥汙的倒在地上。劇烈的疼痛讓秦淳卷縮著身子,捂住肚子不斷發出貌似被人掐住脖子一樣的悲吟聲。
勉強的睜開眼皮,看著倆黑衣人一前一後向自己走來。然後接下來就是一場漫長而又痛苦,屈辱而又羞恥的一麵倒的拳打腳踢。
劈裏啪啦,街道上的水窪倒影著施暴的兩個黑衣人的倒影。仿佛拳打腳踢還不夠解恨似的,黑衣人又將秦淳從地上扶起來,狠狠的一推,背部和牆體發生親密的接觸,背後傳來的火辣辣痛感讓秦淳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秦淳的內心不斷告訴自己,不要喊疼!不準叫痛!不準露出軟弱!更不準向這些人屈服!要瞪大眼睛看著他們,要凝聚所有精神去抵抗和牢記今天的一切!但是同時不要挑釁,要忍耐,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妹妹也要咬牙堅持下去!
“臭小子就你也敢和我們家少爺搶女人!”
“廢了他一隻手一隻腳,這是少爺的安排!”
“嘿嘿,明白。”
聽到這裏秦淳一直平靜的眼神裏終於閃過一絲波瀾,從未有過的惱怒與後怕襲上心頭。那個家夥,不僅從這裏剝奪了原本屬於他的幸福,如今甚至連正常人的生活都不給自己嗎?!秦淳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更加隱晦和陰暗了。
他妄圖掙紮,卻被人連續五次狠狠的捶打在肚皮上。“嗚哇!”別說是食物了,秦淳連胃裏的酸水都吐出來了。
“嘿嘿,走好了您那!”
黑衣人從懷裏掏出一把純鐵打造的小錘,上前衝著未反應過來的秦淳的右手關節就是狠狠一下。突然襲來的痛苦還未來得及傳到大腦裏,右腿同時傳來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那是小腿骨被砸斷的聲響。
“嗚哇啊啊——!唔!唔額啊啊!”秦淳一仰頭發出淒厲不甘的慘叫聲,但是很快他又像反應過來一樣,死死咬住嘴唇,恥辱與絕望折磨著秦淳的內心,他瞪著一雙眼睛猶如驅蟲般在地上來回扭動著身軀。
過了一會,仿佛打夠了一樣。
秦淳像是垃圾一樣被丟在了地上,他的右手和右腿都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扭曲著。
“哈…哈…這小子可真……哈啊…”
兩個黑衣人都打的自己氣喘籲籲了,而此時秦淳也早已意識模糊,甚至可以說此時的他已經距離死亡不遠了。但他的生死不會有人在意,更不會有人理會他,可即使如此他也有舍棄不掉的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算了,別和這種廢物較真了。咱們走吧。”
“呸!浪費老子那麼多體力。”
而就在這時,原本應該早已經昏死過去的秦淳卻慢慢抬起頭來。他用仰視的視線看向那倆人,通紅的眼神裏毫不掩飾著自己的憎恨與殺意。
他用滿是血的嘴巴如此說著:“這就…結束了嗎?!我…既不疼,也不癢,甚至連感覺都沒有!”
躺在地上的秦淳扭曲著痛苦異常的臉,用顫抖抽氣甚至牙關都在上下打架,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在逞強的語氣說道。
不過他的話卻引來了對方不屑的眼神和嘲弄的辱罵。因為在他們眼裏躺在水漬中,渾身是血的秦淳隻不過是一條喪家犬。這些黑衣人甚至連再上去打兩拳的欲望都沒有,直接走上了那台從剛剛開始就躺在巷口的轎車。
透過打開的窗戶,秦淳能夠看到她的麵孔上帶著驚訝,畏懼,以及震驚的表情。可能是連她都沒有想到這些人會出手那麼狠把。盡管她帶著懊悔與抱歉的眼神看向秦淳,滿臉淚水的想要向他道歉。
可是秦淳卻和她相隔不到五米的距離,慢慢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