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當今皇上竟是瘋了,季子羨剛剛因小阿酒而升起的氣憤有些消散了。

好一會兒沉默,小藍子捏了捏手指,忽然開口道:“那毒,是我下的。”

“你?”白鈺瑤有些驚訝。

她也不是沒想過是她做的,但是想到她之前從未接觸過醫藥,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另兩人也被驚了一下,隻聽她緩緩道:“自小,我不愛讀三字經、百家姓之類的書,爹爹給我啟蒙時,用的便是一本醫書,隻因那上麵有圖,比起旁的書有趣些。後來,來到京城後,我在城外的山上偶然見到了一種草,可致幻,讓人見到他心裏難以忘記的人和事,慢慢地,等那毒侵入骨髓之時,便會有發瘋的症狀。”

她說著,看向白鈺瑤,“本是打算這仇我便替你報了,以皇位之上的一條人命還白府的三十二條人命,但是不成想,你也好好的,還來到了京城,此事,是我做得錯了。”

白鈺瑤搖搖頭,抬手摸摸她的腦袋,“你沒錯,我本是也如此想,隻是後來一想,他就算是死了,我的家人也都回不來了,而這一國百姓又會如何?皇帝逝世,無太子繼位,那些個王爺又得爭皇位,民不聊生,這不是我爹爹想看見的。”

小藍子沒出聲,好一會兒才問:“他……如何了?”

“昨日瘋了一會兒,後來被我打暈就睡了,之後就不知道了。”白鈺瑤老實道,隻是瞧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心裏忽的有了幾分猜測,“莫不是你……”

小藍子愣了一瞬,後點點頭,“隻是他對我無意。”

白鈺瑤有些汗顏,你在他麵前就是‘男人’,他若是表現出對你有意,豈不是得承認自己有斷袖之癖?

花無澗左右瞧瞧,忽的一拍她肩膀,在小藍子詫異的眼神中開口:“你是不知道,那日我們打聽你的消息,聽見是被殺死在牢獄之時,阿蕙差點兒闖進去,後來還是買通了一獄卒才知道,你被放了出來,殺頭的那個是犯了大罪的。不管怎麼樣,還好好的就行。”

花無澗說著,自己都有點兒不解,明明是想說皇上有多不好的,怎麼說到最後卻是變成了他對她有多好呢?

小藍子沒說話,大罪,她也犯過的,但是他卻是一點兒罰都沒有給她。

五日後,廢太子一案重新被公布於眾。

先皇糊塗,太子冤死,白太傅被冤殺,今,特請皇家工匠為白府眾人修建陵墓,其家眷補償白銀百兩。白太傅高風亮節,滿腹才華,輔佐先帝有功,今請其及其夫人牌位與太廟,受香火供奉。

白鈺瑤站在那皇榜前,不禁紅了眼眶,爹爹的一世清譽她總算是找回來了,隻是,那些過世了的人卻是如何都回不來了。

十日後,南方傳來捷報,‘沁心酒坊’的‘公子’大獲全勝,收回了西江一帶,城南王被殺死於陣前。

而此時,朝堂之內發生了嘩變。

眾臣看著那被皇上脫下來置於案桌上的朝珠與頭冠,紛紛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