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瑤差點兒笑出聲,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劉氏與劉老爺倒是同樣的行事作風。

楊大媳婦趕忙拒絕,說出口的話很是直接,“小女不做小,還請夫人莫要強求!”

“做,做!怎的能胡說八道呢?”隨著聲音的傳出,一個裹著黑頭巾的老太太從人群中擠了進來,腳步生風。

這老太太說著,瞪了一眼楊大媳婦,再看向劉夫人的目光全然是賠笑,“這事兒我老太太做主,夫人別聽我這兒媳胡說八道。”

楊春花此時更慌了,她奶奶打小就不喜她,總說姑娘都是賠錢貨。而此時慌張的不止是她,楊大媳婦也頭冒冷汗了。這個家,也隻有春花她爹能製住老太太,但是今兒他恰好不在。

“娘,您先別應下,這事兒春花他爹還不知,得問問他的意思。”

“有什麼好問的,他是我兒子,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老太太一瞪眼,說得極其理所應當。

白鈺瑤被她這不要臉驚著了,這老太太!

老太太訓完兒媳婦,又轉過頭來腆著一臉笑,“不知夫人打算給老婦多少聘禮?不是我吹,我這孫女兒打小就聰明,什麼都是一學就會,而且,這水靈模樣也是這十裏八村兒出了名兒的,您看這……”

楊春花簡直要被氣死了,不過就是出來一趟,結果引得一身騷。

“娘,爹去哪兒了?”她爹要是還不來,她真的懷疑她今天就要被押上花轎了。

楊大媳婦一聲歎息,“這事兒不趕巧,你爹今兒跟人去縣裏了,說是明日回來。”

“什麼!那怎麼辦啊,娘,我不想嫁!”楊春花說著都快哭了,喜歡的人娶了別人,現在還要被她奶逼著去給人做小?若是這樣,她寧願自盡!

“別怕,娘也不會讓你去做小的。”楊大媳婦說著,握緊了她冰涼的手。

劉夫人看了一眼站在楊大媳婦身後的姑娘,漫不經心道:“聘禮好說,一箱子布匹,再加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老太太渾濁的眼睛都要冒光了,忙不迭的應下,“好!好!那是今日給呢,還是怎麼?”笑得後槽牙都要露出來了。

“今日吧,一會兒讓她跟著我走,銀子先給你,布匹明日派人送來。”劉夫人倒是不急,隻是順著她的話鋒說而已。

楊春花突然高喊一聲:“我不嫁!誰讓我嫁我就死在這兒,夜夜去夢裏尋你!”說著甩開楊大媳婦的手,朝後退了兩步,腿不勝力摔倒在地,豆大的淚珠滑落,在臉上留下濕濡的痕跡,而那張小臉上滿是狠戾與絕望。

白鈺瑤單手托腮看了一通戲,被這聲吵得有些頭疼,緩緩道:“劉夫人,話說秦晉之好,之所以用的上‘好’這個字,還在於皆大歡喜,而這納妾,雖是不及娶妻,但也是同樣的道理,現下這姑娘不願嫁,言辭激勵,萬一以頭搶地就不好了,到那時,您兩邊都得不到好。”

笑意盈盈的一番話似是真的在為對方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