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婧環扶著萬俟琛進了憐環宮,她的臉沒有任何表情,冷得就像一個死去的人,事實上她也的確死過一回了。

“愛妃,朕高興,你是朕的!誰也奪不走!”萬俟琛突然抱住了佟婧環,他的頭擱在了佟婧環的肩上,信任地閉上眼睛。

佟婧環突然生出了好大的力氣,她用力推開了萬俟琛,萬俟琛腳步未穩,他後退著絆著門檻倒在地上,無辜的看著佟婧環:“愛妃……你……扶不動朕了嗎?”他突然癡癡地站笑起來,想要從地上笑起來,卻被上前一步的佟婧環踩住了胸膛!

“皇上,可還記得臣妾?”低沉地聲音在萬俟琛耳邊回響,他擰著眉頭,盯著佟婧環的臉,還以為佟婧環有什麼新花樣:“你是朕的環妃!也是朕要執手看天下的人!”

萬俟琛被地上的涼意刺激到了,他掙紮著爬起來,差點讓佟婧環摔了一跤,隨即他突然扶著佟婧環的腰,嘴角壞笑:“愛妃,怎麼這般不小心?”

佟婧環扯開萬俟琛的手,她像是遇到了什麼極大的細菌一樣:“皇上對臣妾果真是情深意重,臣妾感激不盡呢。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萬俟琛聽不出佟婧環的話外之意,他大概真的是有些醉了!

“隻不過,當年的佟婧琬卻是與皇上這般的情意失之交臂了,當真是可惜了!”佟婧環美目流轉,她看著萬俟琛的眼睛中帶著嘲諷,“皇上,您可還記得當年的佟婧琬!您口口聲聲說要愛著一生一世的佟婧琬,陪著您從睿王爺成為皇上的佟婧琬?”

乍聽見了佟婧琬的名字,萬俟琛的眼中多了一絲清明,他看著佟婧環有了一絲陌生,明明是佟婧環的眼,佟婧環的眉,卻偏偏說著佟婧琬才知道的事。“你……到底是誰?”他猶豫著問道。

“我是佟婧琬!是你的結發妻子佟婧琬!”佟婧琬眉目爍爍,她望著萬俟琛,嘴角狠狠地笑,一如當年她眼睛完好時對著萬俟琛的譏諷,“當年皇上狠心刺了臣妾的眼,斷了臣妾的手腳筋,還砍了臣妾的手足時,可曾想到當時的臣妾對您的情分?也是,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皇上好狠的心!”

猶如炸雷,萬俟琛掙紮著指著佟婧琬的臉,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力氣,他後退幾步,有些畏懼:“佟婧環,你休要裝著佟婧琬的名聲嚇唬朕,朕親眼所見,佟婧琬她已經死了!也是朕親手將她的屍首埋在了皇陵!”

“我何苦要嚇唬皇上您?當我在甕中日日夜夜飽受煎熬三年時,是皇上您與我的親妹妹成婚的好日子!當我一開始滿心期冀皇上您不會這麼對我時,最終還是被自己心中日積月累的恨給掩蓋了,皇上,您是有多恨臣妾,居然這般對臣妾,臣妾是您的妻啊!您怎麼忍心這麼做?”佟婧琬突然狠狠地將一個茶杯摔在了萬俟琛的腳邊,她別有用意地笑道,“皇上,可是累了?臣妾送您去休息可好?”

“賤人!你對朕下藥!”萬俟琛全身無力,即使有茶杯摔在了他的腳邊,他也躲不開,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被佟婧琬下了藥。

佟婧琬哈哈大笑,她走到桌邊坐下,一臉得意地看著萬俟琛:“臣妾對皇上的愛天地可鑒,臣妾怎麼可能對皇上您下藥呢?皇上還是好好想想,您到底是被哪個身邊人給下了藥吧。”

身邊人?萬俟琛腦子裏迅速反應出來,此時此刻他腦子裏隻剩下三個人,靈妃張靈韻,瑜妃以及書翹,他怎麼想此人也隻是書翹了,張靈韻有了身孕,定然不可能是她,瑜妃也有了一兒一女,按理說也不可能是她!剩下的便隻有書翹了,隻是書翹到底是何時對自己下了藥?“你告訴朕?是誰!”

佟婧琬不語反笑,她定定地看著萬俟琛,讓萬俟琛的心一直焦躁不安,他心中微動,嗬斥道:“是不是你與書翹勾結?你們什麼時候對朕下的手?”

“是我!”突然熟悉的聲音傳來,“皇上為何沒有想到臣妾呢?”張靈韻由身邊的小太監扶著,她已經有了三四個月的身孕,肚子也已經顯懷了,此刻她臉上的妝容清雅可人,如同萬俟琛首次見到她時的天真,可是她嘴裏吐出的話卻讓萬俟琛心驚,“皇上不愛臣妾,又為何將臣妾納入宮中?臣妾本可以呆在父母身邊膝下玩鬧,過了幾年之後找一戶家世相同的人家嫁了,洗手耕衣,本可以享受著美好的人生!偏偏太後與父親早早商量了要靈韻進宮,可是進了宮又如何,靈韻自認為是所有妃子中最聽話的,每天三次去太後宮中請安,其他時間隻能呆在自己的宮中羨慕宮外的生活,皇上,您從來沒有主動去過臣妾的宮中,就算是去了,還是臣妾占了書妃的光!您覺得臣妾和書妃姐妹情深,才會象征性的寵臣妾一回,可是臣妾寧可您永世不來臣妾的宮中,也不需要您這患得患失的寵愛!”張靈韻頭一次說出心中的感受,她平日裏在任何人麵前都是天真無邪毫無心機的樣子,實則她的心中也承受了很多。“不過臣妾唯一感到開心的是,臣妾有了這個孩子,皇上,要不臣妾也告訴您一個值得開心的事吧!臣妾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