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亦歡瞬間從耳朵紅到脖頸,下意識捂住:“你要幹什麼。”
以往生病的時候也不是沒被郎中掀過衣服,但是和鍾堯的近距離接觸卻不一樣,他覺得羞赧,卻同時覺得被鍾堯手背不經意蹭過的地方像是火燒一樣,心跳又快了幾分。
“幫你把蠍子取出來。”鍾堯輕輕扯下他的手,在他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按了按,他早就看出這小東西難受的厲害,隻不過在一直強忍著。
要是換了別的同齡孩子,隻怕早就哭天喊地
的打滾嚎哭,而小亦歡隻是滿額冷汗臉色蒼白地捂著肚子,除了最開始抱住他時說過一次疼,再沒有其他的動作。
什麼環境能造就這麼能忍的孩子,鍾堯眼底波瀾翻湧,隻怕隻有從小缺少寵愛和關心,知道沒有人可以撒嬌傾訴,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才會把忍受當作本能。
關於煜華凡人的生平,鍾堯隻知道很少的一些,煜華不怎麼提,問到了也隻是一句話帶過,鍾堯查過史書,但是煜華所在的國家隻是一個邊陲小國,史書記載也都隻是寥寥幾筆。
他以為煜華不說因為對這段記憶不深,現在才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他孤寂的童年,不想讓他揪心。
怎麼這麼讓人心疼。
“很疼吧。”鍾堯心裏像是被揪住擰了幾下似的,他的掌心蓋住小亦歡的肚臍,“蠍子的主人死了,它現在處於休眠狀態,但是毒性一直在擴散,如果不及時弄出來,你的腸子會生再炎症。別怕,很快就好。”
“嗯,你來吧。”小亦歡虛弱的笑笑,“其實不是很疼。”
鍾堯看著小亦歡咬牙強撐的樣子,明明疼的厲害,卻不想在自己麵前示弱,殊不知他小臉蒼白如雪,那雙小狐狸眼都已經有些眼淚汪汪的微紅,越是這樣逞強,越是讓人心疼到了骨子裏。
鍾堯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煜華小時候的樣子,如今親眼見到,幾乎和想象中分毫不差,靈動聰慧得讓人心驚,又惹人憐惜到不能自拔。
鍾堯心裏忽然生出一種想法,幸好亦歡小時候一直藏身在無人的海島,不會有其他人將他這副我見猶憐的絕美樣子看了去,不會有其他人覬覦,他就像是藏在蚌殼裏明珠,隻有自己能采摘。
掌心發動靈力,鍾堯吸住小亦歡腹中的蠍子沿著肚臍向外拔。堅硬的外殼劃過嬌嫩的髒腑,小亦歡悶哼一聲,猛的抓住了自己的衣擺,豆大的汗珠瞬間從額頭滾落了下來。
他從來不知道肚子能這麼疼,那昏迷中的蠍子被
向外的吸力驚醒,開始在他腹中掙動扭轉,小亦歡痛的五官都扭曲了,下意識挺起腰腹,隻覺得自己腸子都要被攪爛切段,抓住衣襟的手指下幾乎傳出了裂帛的聲音。
“嗯!……”一聲哭腔從喉嚨深處溢了出來。
小亦歡蹬踹著雙腿,就在自己要死在這磨人的腹痛中時,忽然感覺一道溫熱的力度按在了他的肚子上——鍾堯用另一隻手按住他的小腹,緩慢而有力的揉按起來。
“對不起,我輕一點。”鍾堯渾厚的嗓音伴隨著胸腔的震動從極近處傳來,能聽出其中壓抑的內疚,小亦歡下意識把頭埋進了他懷裏。
草木香充斥著被疼痛浸染的大腦,疼痛終於在鍾堯的揉按中逐漸減輕,從疼的想死變成了可以忍受的程度,小亦歡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控製不住的在鍾堯懷裏輕輕顫抖。
鍾堯的體溫明明是偏冷的,但是他揉按自己肚子的手卻炙熱,好像是生怕自己多一分不舒服,刻意捂熱的。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溫柔的待自己,甚至母親也沒有,小亦歡的眼眶有些發酸,喘息著蜷縮在鍾堯懷裏,一動都不想動。雖然肚子很痛,但是被鍾堯揉著卻是前所未有的舒服和放鬆,他發現自己喜歡極了被鍾堯揉肚子,覺得自己就像是某種小動物,把最柔軟脆弱的地方展示給最信任的人撫摸,心裏是從未有過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