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該等還是得等,樊龍百無聊賴,隻得跟著隊伍一點點走。
掛號是什麼意思,就是看診的意思嗎?
樊龍眯起眼睛仔細看過去,隻見掛號台玻璃那頭坐著一排年輕人,隻聽病人說幾句話就遞出來一張小紙條,他不禁吃了一驚,心想現在的郎中不僅這麼年輕就可以出診,而且竟然看一眼病人就能開出藥方,當真是
厲害。
輪到他,樊龍擼起袖子,把自己完好的那隻胳膊往玻璃洞裏一遞,對裏麵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員道:“雖然我知道你們習慣麵診,但是我還是習慣號脈,來吧,聽聽我脈象如何。”
——
互聯網公司的格調向來活潑鮮明,裝飾精美且極具現代藝術感,日落西斜,牆角的馬醉木在中央空調的微風下輕輕晃動,偌大的辦公區域內彌漫著檸檬味的清香。
白新月接到樊龍語音電話的時候,正在劈裏啪啦的敲鍵盤修複一個bug,這是今天最後一項任務了,修複完這個bug,他們的軟件基本上就可以正式運行了。
叮鈴鈴鈴……
“等等等等!”白新月顧不上看手機,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等我打完最後一行!”
啪!最後一個回車鍵落下,屏幕上如預期一樣生成了完美的界麵。
“搞定啦!”白新月興奮地差點跳起來,雙手張開在轉椅上轉了好幾個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機還在響,他撲過去,見上麵跳動的三個字竟然是“大懶龍”。
樊龍竟然會主動打電話給他,白新月開心的不行,立刻按下接通:“莫非是想我了不成?”
就在他接通的前一秒,對麵忽地斷了,多半是因為響了太久沒有人接,白新月趕緊又撥回去,然而接連打了幾次,樊龍都沒有接起來。
“怎麼回事?”白新月退出微信直接撥他的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寒風瑟瑟的大街上,樊龍看著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的手機,愣怔了一會兒,默默的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裏。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冷風雖然不凜冽,卻像是能從皮膚鑽進身體裏,讓人骨頭縫裏都透出涼氣來。
樊龍的外套落在了工地,他幹活的時候出汗,衣服就放在了一邊,走的時候被包工頭急急忙忙塞上車,也沒來得及拿,就這麼穿著一件單衣站在風裏,幾乎有點冷得打哆嗦。
他轉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醫院大門,保安還站在門口警惕地盯著他。
“快走!”其中一
個保安怒瞪著他,遠遠地揮手趕他,“再不走我們可報警了!”
明明是來看郎中的,怎麼落得著這般田地了呢,樊龍想不明白。
他方才讓那玻璃窗裏的年輕郎中幫他診脈,可是對方非但完全不懂醫術,還讓他交什麼掛號費。
沒治好怎麼就收錢?這不是黑店嗎!
他大怒,從玻璃小窗戶抓住對方的胳膊,把對方嚇的差點哭出來,旁邊有人解釋說要先交十塊錢掛號費才能看郎中,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又誤會得了人間的規矩。
這個時候保安已經衝了過來,他解釋道自己是來看病的,舉起受傷的手給他們看,那掛號室裏人哆嗦著讓他去交十塊錢然後去骨科,樊龍一摸口袋,這才想起來包工頭給的二十塊錢都交車費了,自己已經身無分文。
沒錢,賒賬總行吧。
他報上大名,讓對方記在自己賬上,等賺了錢就來還,誰曾想話音未落直接被兩個保安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