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元在賀亦歡腹中作怪, 他柔韌白皙的小腹雖然看起來就像是細膩的豆腐，但是內部卻翻天覆地的絞痛著，鍾堯把手放上去, 立刻就被賀亦歡用力壓住向下按，幾乎整個手掌都陷了下去。
“痛……”賀亦歡冷汗淋漓地靠在他身上低低喘息, “這神元, 鬧起來沒完了……”
刨除神明的光環, 此刻他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男生，因為病痛在男朋友懷裏尋求安撫和慰藉, 那素來瀟灑恣意的俊美麵容浸染了痛楚，竟有種別樣的美感。
鍾堯一時間竟有些愣怔，明明早已有過不知道多少次親昵, 但是此時抱著賀亦歡，幫他按揉著小腹緩解疼痛，卻是一種全然不同的感受。
“嗯……”賀亦歡難受地蹙眉, 微微挺起腰, 溢出一聲忍痛的鼻音, “重些……”
“好, 這樣可以嗎。”
“嗯……”
不會有第二個人能這麼抱著他了，鍾堯心想。
亦歡在最脆弱的時候隻會依賴自己，這幅樣子隻有自己能看到，也隻有自己能安慰。
心髒像是被細密的電流擊中，鍾堯微微加大力道, 他心疼到不行, 同時這種亦歡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刺激，似乎能帶給他比激情更心動的感覺。
“鍾堯……”過了一會兒，賀亦歡看起來似乎好些了, 不過腹中依舊隱隱絞痛，說起話來，嗓音有種別具風味的沙啞，“我要是以後天天肚子疼，你會不會嫌棄我……”
鍾堯隻有心疼，他揉按著那白棉花糖似的小腹，隻覺得手心下柔滑細膩，隔著皮肉似乎還能摸到微微顫動的神元。擔心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嫌棄。
“糟糠之妻不下堂。”鍾堯柔聲道，用掌根在他肚臍周圍打圈，“你什麼樣我都認了。你要是天天疼，我就天天幫你揉，直到你舒服了為止。”
賀亦歡虛弱地笑了起來，他額頭上的冷汗晶瑩剔透，襯的皮膚如同初冬的雪一樣潔白，勾住鍾堯的脖子：“誰是你的糟糠之妻，你明媒正娶了嗎……”
“想坐轎子？”鍾堯立刻接住他的話音，“
明天就十裏紅妝迎娶你。”
賀亦歡一怔。
這不是說說而已，鍾堯是認真的，而且是早有預謀。別說十裏紅妝，就算是讓整個城市連續下三天三夜的玫瑰花雨，鍾堯都能立刻實現。
“七百年前我就曾經三番五次地說過，想要迎娶你。”鍾堯低聲道。
賀亦歡肚子疼的厲害，竟然不知不覺給自己挖了個坑，無奈低笑：“你怎麼又來了……”
“你生性是個不喜歡拘泥於形勢的，覺得兩人一生一世靠的是愛情，不是一紙婚約。”鍾堯假裝沒有聽到他話中的一帶而過之意，輕輕揉著他的腹部繼續道，“但是多了一紙婚約又有什麼壞處呢。”
這話裏的意思越來越明顯，賀亦歡的喉嚨有些發緊：“停淵……”
鍾堯停下按揉，握住賀亦歡的手。
賀亦歡的手指很長，以前的時候他在西湖邊撫琴，自己就在一旁吹笛而和，看著那雙修長的手在琴弦上上下翻飛奏出高山流水之音，就忍不住想要握在手心裏。
不是一時興起，而是七百年等待，如今時機已到。
鍾堯握住賀亦歡的手微微收緊：“人間這些年的新規矩，是給心愛之人套上指環，一生一世，就再也跑不掉了。”他墨綠色的眼底有星空似的光在閃動，“我可以套住你嗎？”
即便現在鍾堯手裏還沒有戒指，炙熱的目光卻已經快在賀亦歡的手指上燙出一條印記來。他靜靜等著賀亦歡的回答，然而過了很久，賀亦歡都沒有說話，鍾堯滾燙灼熱的心情一點點涼了下去，幾乎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心髒都開始輕微的抽搐疼起來時，賀亦歡終於抬眼。
“好啊。”賀亦歡淡淡一笑，“等我把回憶都找回來，咱們就成婚。”
刹那間所有的不確定灰飛煙滅，鍾堯顧不上細琢磨方才賀亦歡的猶豫，隻猜測他是顧及怕被天庭知道，一把將他抱進懷裏，狂喜之情無以言表，房間裏的裝飾物都被他欣喜之中釋放的魔力驚動地嘩啦啦直響。
隻要他想，就能給亦歡一個舉世無雙的婚禮，瞞過天界的耳目，也並非難事。
威震三界的魔尊，原來也會因為一句話而像孩子一樣開心得難以掩飾，鍾堯的下巴落在賀亦歡的肩膀上：“一言為定。”
“嗯。”賀亦歡的雙手從他胳膊下繞過去，抱住他的後背。
鍾堯心潮湧動，正要問他婚禮想要怎麼辦，忽然覺得賀亦歡抱著自己的手一緊。
一聲悶哼在鍾堯耳邊響起，賀亦歡左手掐住小腹，臉色忽然再次慘白。
鍾堯吃了一驚，拉開距離低頭看過去：“亦歡？”
賀亦歡彎著腰蹙眉：“怎麼好像又開始了……”
話音未落，疼痛忽然像刀子一樣紮進髒腑，賀亦歡一下子倒了回去，猛的按住了小腹：“唔！……”
鍾堯透過他的手指縫隙，竟然看見他的小腹上異狀叢生，那維持著賀亦歡神力的重要能量源，就像是活起來了一樣在他腹內遊走移動！
“唔呃！……”腹中的劇痛讓賀亦歡疼的揚起脖頸，雪白的脖子上瞬間溢出了冷汗，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他顫抖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一看之下瞬間變了臉色：“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