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華離開醫院的時候,酒爺叫住她:“菁華,等一下。”
菁華停住腳步,對身邊的嚴天雄說;“你上車等我吧,沒事的。”
酒爺和菁華站在醫院外的路燈下,酒爺悲傷地看著菁華:“我來的時候說來過暑假,立秋了,我的暑假該結束了,我要回去了,至於酒廠,一切都妥當了,嚴總也答應請辭。”
“你什麼時候走,我送送你。”菁華覺得,這裏兵荒馬亂,說不定下一個永遠離開的是誰,酒爺選擇離開這座城市,也是不錯的決定。
“落陽的葬禮以後吧,我在這裏也沒什麼事。”酒爺坦然地笑笑,“天快亮了,回去吧,嚴總在等你。”
菁華點頭和酒爺告辭,上車,靠著嚴天雄的肩膀,嚴天雄淡淡地說:“開車。”
“我累了。”菁華歎息一樣的聲音,浮在空氣中,無處安放。
嚴天雄將菁華擁入懷中:“你需要一場無夢的酣睡。”
“生活隻允許我像個戰士一樣去戰鬥。”菁華看著嚴天雄手上的戒指,思緒遊走到王落陽的死上,林鴻的頭上,又多了一條要菁華討回來的命。
艾倫從醫院出來,他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號碼,接起來,夾雜著異國風情地漢語,對艾倫說:“抱歉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你,我是菲兒,你睡了嗎?”
“還沒睡。”艾倫回答,“怎麼了?”
“我找不到訂的酒店,這都快天亮了。”菲兒的語氣聽起來很急。
艾倫詢問了酒店,正好是白顧展常駐的酒店,於是他開車過去接菲兒,正好這個時候,他需要找個不睡覺的跟他喝酒聊天。
白顧展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天亮,門外就有砸門的聲音,他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艾倫帶著悲傷的臉,直奔他的酒櫃。
“大清早喝酒,你太有創意了吧。”白顧展打量著艾倫,“你後來去哪了?”
“醫院。”艾倫仰頭把威士忌灌進自己的胃裏,放下杯子,“我妹妹死了。”
白顧展瞪圓了眼睛,他的第一反應是菁華:“菁華?”
“落陽。”艾倫歎了口氣,繼續把威士忌灌進胃裏。
菁華坐在地板上,嚴天雄和她回來以後直奔廚房,早起的女傭幫他準備安神的粥,端給菁華,菁華搖頭:“我需要一副清醒的頭腦。”
“不會睡太久的,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嚴天雄舀了一勺自己嚐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我能聞見你在裏麵加了什麼。”菁華的話聽不出語氣,她太累了,也太悲傷了。
“吃點東西吧。”嚴天雄把勺子遞到菁華嘴邊,菁華無力地張開嘴,在清醒和酣睡之間,她還是選擇了酣睡。
把自己的住址選在山上的林鴻,在一爺的噩夢中翻身起來,一把推開洗手間的門俯身嘔吐,一口鮮血湧進馬桶,林鴻慌了,自動抽水的馬桶裏氤氳的紅色旋轉,擴散,妖豔地宣告:“林鴻,你活不久了。”
林鴻重重地摔上洗手間的門,氣急敗壞的他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摔門聲驚醒了旁邊臥室的林瓏,她睡眼朦朧地敲敲林鴻的房間門:“大清早的,你幹什麼不讓人睡覺。”
林鴻剛想說話,被前仰後合的咳嗽代替,他捂住嘴,咳嗽停止,嗓子像被刮過一樣酸痛,林鴻看了看手上的粘稠的紅色,抬起來給林瓏看。
大夫匆匆跑過來,林鴻黑著臉,訓斥大夫:“我是怎麼了。”
“先生,你中毒了。”大夫看著林鴻印堂發黑,嘴唇鐵青。
“快點救我。”林鴻趕走大夫,林鴻在一旁袖手旁觀,林鴻朝她發泄不滿,“你像個沒事人一樣看熱鬧麼,我們是一條船上的。”
“幹嘛那麼憤慨,邵菁華給你下的毒?”林瓏理智地思索。
“她沒接近我。”林鴻想起來吻他的王落陽,咬破他的嘴唇,是她,林鴻緊緊捏住拳頭,一副要殺人的表情,站起來出去對他的手下說,“把王落陽給我找出來。”
林鴻血紅的眼睛,恨不得立刻把王落陽揪出來,他的大夫告訴他,隻有三天的時間,三天找不到解藥,他就要死了,他的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地度過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