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笈,你有這樣的思想讓我覺得很可怕。”詹豔冰看著麵前的女兒神色莫名,欲言又止的刻意為難讓鬱笈覺得很滑稽。
果然不是專業的演員,要演好善解人意的慈祥母親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鬱笈麵上微笑,把自己想象成一個雕塑。
“我和你爸爸都覺得你......你精神好像有點問題,你還是去找個什麼醫生檢查一下?”
一瞬間鬱笈覺得自己憤怒得快要龜裂了,她馬上調整表情,作出傾聽的姿態。
“你上個月,那樣子跟爸爸媽媽那樣吵架...你想想看,你當時的情緒是不是有點像個瘋子?”
鬱笈覺得自己快爆炸了,眼眶燙的她想要流眼淚。
有點?多麼客觀的詞彙。
上個月的吵架?那哪裏是吵架,當時鬱笈想告訴媽媽不要在外麵指責她,從小到大都這樣不顧她自尊心。然後麵對媽媽看傻子般的眼神鬱笈沒忍住哭了。當時詹豔冰一直不說話,隻是用眼神打量她,現在想起她和爸爸對視的眼神,原來你們是在說我有病啊。
“而且,你剛才說的那些話......”詹豔冰的語氣又似乎竭力委婉起來。
什麼話?鬱笈沒忍住露出茫然的神色。
啊,是剛才和媽媽聊天,鬱笈說這個社會有時候讓她覺得很不解。
她說她有以前不想讓座的,之前高三的時候放學回家真的很累,不想給老人讓座,老太太就惡狠狠的盯著她,周圍的上班族和學生也盯著她看。鬱笈對媽媽說這些作什麼要把自己當成警察一樣去用眼神監管別人。
還說了學校後門的老頭真的很令人討厭,每次都找她要要零錢,給兩塊錢還嫌少,不給就跟在她身後走一路說自己多可憐。鬱笈想到那些靠撿瓶子賣錢的老人,有幾分生氣的對媽媽說說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可憐。
鬱笈覺得自己不過是抱怨了幾句,就這?
她心裏再一次湧起憤怒和難過的潮水,酸澀被習慣性的壓下,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詹豔冰對著女兒說了一通不要憤世嫉俗,不要東想西想,自己去看心理醫生這樣的話就帶著關切的眼神離開了女兒的房間。
鬱笈釘在原地。
什麼叫你們覺得我心理有問題?我是你們的女兒,有什麼話不能當麵對我說,背後這樣想我又不告訴我。惡不惡心!
我怎麼又憤世嫉俗,是你要來我的房間找我聊天,你來的時候我還有點高興,我就抱怨了幾句,思想怎麼又可怕了!
鬱笈把自己陷進枕頭,嗚咽聲悶悶的傳出來。
好討厭這個家。
討厭你們居高臨下的態度,討厭你們憐憫的眼神,討厭你們根本不了解我還來評價我。
還好隔幾天鬱笈就要去外地上大學,到時候一個人呆著就會好起來了。
離開就好了。
好在後來的幾日大家都相安無事,每天醒來的時候鬱正霖就出去了,晚上才回來,詹豔冰在家裏做飯做家務,鬱笈偶爾幫幫忙。一天天數著離開的日期。
鬱笈讀的大學在重慶,周日下午鬱正霖和詹豔冰開車送鬱笈去機場,一路上的氛圍倒是不錯,詹豔冰一路絮絮叨叨,在外地一個人要注意安全,好好學習,不要上了大學就放鬆了之類的話。
進登機口的時候鬱正霖把行李箱推給女兒,囑咐了幾句,笑眯眯地對鬱笈說要保重身體,記得每天喝牛奶吃雞蛋。詹豔冰也露出柔和的看著鬱笈。
鬱笈應了,被離別的氛圍壓得有幾分難受。進了登機口回頭才看到爸爸媽媽站在原地對她揮手,她一邊揮手一邊覺得鼻頭發酸。
鬱笈有幾分幽默的地心說這個樣子可看不出父母在心裏覺得我是神經病呢。
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鬱芨愈發的期待她在重慶的新生活。
希望真的可以擁有嶄新的生活。拜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