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產科走廊上。

顧綰綰看完孕檢報告,輕輕地撫摸著滾圓的肚子。

各項指標都正常,小家夥很健康。

再有一個月,她就能偷偷生下他的寶寶了……

一想到這個,顧綰綰的小心髒就抑製不住地狂跳。

肚子裏的小家夥似乎覺察到什麼,不滿意地踢了她一腳。

顧綰綰蹙著眉嗯了一聲,好看的月亮眼立即又明媚起來。

“好了,小壞蛋,媽媽知道你有脾氣,可你爸爸不要你了,你還有媽媽呀,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媽媽會把天上星星都摘給你的。”

顧綰綰一邊走著,一邊滿足地喃喃自語。

走到醫院大廳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

低著頭的顧綰綰想讓開路,但她往邊上靠了靠,對方卻又擋了過去。

“這就是你說的度假?”

壓著怒火的聲音分外低沉,在聽到的那一秒,顧綰綰的小臉刷的白了,恐懼遍布四肢百骸。

她猛地抬頭,看到眼前無比熟悉的男人,下意識地去捂肚子,可八個月的大肚子,怎麼也藏不住。

“硯,硯叔……”

她的母親在執行任務時喪生,那年他退役,為了保護顧綰綰,將她帶回家中,從此,顧綰綰便隻有他一個親近的人。

男人隨著她的動作,目光下沉到顧綰綰的肚子上,眼睛裏像淬了冰。

“顧綰綰,如果我沒找到你,你是不是想把這個野種生下來?”

尖銳的字眼,讓顧綰綰的淚倏紅了眼,她倔強地和男人反駁道:“他不是野種,你怎麼可以說他是野種!他明明是……”你的寶寶啊!

“沒有父親的孩子,不是野種是什麼?”

冷硬的話堵的顧綰綰再張不開口,是啊,他已經和那個姓蘇的女人訂婚了,為了那個女人,他第一次訓斥她,他不承認和她發生過關係,他不承認孩子是他的!

“去預約醫生,準備手術室,十分鍾後動手術。”

男人不再理她,擰眉對身後的人吩咐著。

顧綰綰聽完,下意識地想跑,隻是一隻腳剛邁出去,身子就一陣失重,男人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滾圓的肚子窩在男人懷裏很不舒服,可顧綰綰不敢講,她輕扯著男人的衣領,壓下心頭的恐懼,突然委屈十足地撒嬌:“硯叔,綰綰從小沒求過你什麼,就這一次,你把孩子留給我吧,求你了!”

男人沒有講話,前往手術室的步伐也沒有停下。

顧綰綰見他無動於衷,惶然間又想到了什麼。“硯叔,你是不是氣我破壞你和蘇汐的訂婚宴要罰我?我跟你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蘇汐麵前,再也不惹你不高興了,你放過我和寶寶,行不行?”

男人冷峻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改變,卻是變得更加凝重。

眼見著離手術室越來越近,而男人的態度卻依然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顧綰綰再也裝不出淡定坦然的樣子。

“你放我下來,我不打胎!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你憑什麼替我決定?”

那天他喝醉了酒,神誌不清,醒來後發現身邊人是蘇汐,他根本不知道那夜和他纏綿的人是顧綰綰!可現在木已成舟,顧綰綰又不能說……

任憑她怎麼掙紮,鐵一般的臂膀都沒有半分鬆懈。

顧綰綰真急了,一口咬在男人的臂膀上,她的淚和著男人的血彙到一處,在煙灰色的手工西裝上留下一片暗色。

男人身後的手下見此動作,都驚了。

可男人卻擰著眉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直到顧綰綰的嘴巴卸了力。

“鬧夠了?”

顧綰綰想說她沒有鬧,她隻是想保住寶寶,可她被靳硯養了十年,她從來都知道他說一不二。

手術室的門打開,護士將她推進了手術室。

……

半小時後,手術室外。

一個女醫生神色匆匆地從手術室走出來。

“靳先生,胎兒太大了,很大可能會引起產婦大出血,而且產婦本身患有有孕期貧血,如果強行打胎,隻怕產婦的性命會保不住……”

聽完女醫生的話,男人的眼睛變得猩紅嚇人。

“換順產手術。”

沉默良久,男人才開口,頓了頓,他又繼續講道:“這件事,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