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寫給讀者(1 / 1)

“許池生:

今年的冬天終於下雪了,記得你跟我說過,喜歡南方的雪。你一定和我一樣感到開心吧,願你一切安好。勿念。

——冬”

“哇,原來你小時候還這麼文藝!誒,小晚,你的筆名,叫‘冬’嘛?”許彤把那封信朝林晚星舉起來,用手指著後麵的落款處的“冬”字。

“是啊,小時候流行匿名寫信嘛,就跟筆名也差不多,隨便起了一個。”林晚星笑了笑,看著手裏吃剩一半的冰棍——她還記得那年夏天,她說她想寫信,於是許池生幫她起筆名。幾天之後在操場上,他遞給她一根冰棍,滿臉溢開笑容,用一種在陽光中暖過的聲音問她:“‘冬’字怎麼樣,我想你喜歡冬天,我也喜歡。”是啊,他們都喜歡冬天,喜歡那個安靜卻不頹廢的季節——

“喂!喂!小晚!化了化了,冰棍化了!”可是還是晚了,當林晚星回過神的時候,一滴奶油已經精確地滴在她黑灰色的牛仔褲上,像一朵蓬鬆的雲。

“你怎麼了?是不是冰棍太涼了,你胃不好,不該吃的。”許彤放下筆記本,繞到書桌後麵取了一張衛生紙,“給,擦擦。”“沒,沒事兒,我肚子不疼,彤彤,你說高考成績出來了,咱倆還都被茂大錄取了,咱們下周出去玩吧,我想去環島看海。”林晚星擦褲子的同時還不忘舔一舔那半根冰棍,防止再有滴下的奶油。“沒問題啊!誒,到時候把趙超然叫上一起唄,讓他找車。”許彤又回到書桌前翻起林晚星初中時寫的信封,“小晚,你寫了這麼多信,為什麼一張都沒有寄出去啊?那個你信裏經常提到的許池生是誰啊?看名字是個男的。你,是不是喜歡他?”林晚星抽了抽嘴角,“嗯……不是不想寄,是不知道寄到哪。許池生……不說了,不說了。你,別看了,都過去的事兒了,給趙超然發個消息,晚上一起出去吃飯吧,我請客。”林晚星看了眼手機,五點半,太陽還沒下去。

“真的?那我們晚上可要敞開肚子吃,到時候不許賴賬!”許彤邊給趙超然發消息一邊嚷嚷著晚上要把林星晚吃窮……那堆信封被隨意放在桌子上,然後被冷落在了一旁,哎!真是不幸!

話雖那麼說,許彤還是選了一個價格實惠的店,這是個小本經營的冒菜管,雖然不是很有格調,但是絕對溫馨。柔光的氤氳下,悠揚的純音樂和著淡淡的香味在微甜的空氣中蔓延,兩邊的粉牆上貼滿了心願貼,還有些古老到可以兜住流年的舊照片,這一切仿佛溫暖的剛剛好。

“彤彤,小晚,以後來茂大,有事兒找你超然哥,絕對給你辦妥!”趙超然是茂大大二的學長,與林晚星本就是同一個巷子穿開襠褲長大的玩伴,從小林晚星就叫他超然哥,後來長大也不叫哥了,大多數都是直呼其名,而許彤和林晚星小時候關係十分要好,經常跑去找林晚星玩,大多數情況下,趙超然都在,於是三個人就一起玩,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長大後的趙超然也處處關心著許彤和林晚星,在他心裏,早就把她倆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

“咦~又吹牛,當年你把趙奶奶的十字繡挑壞了還是我們小晚心靈手巧幫你補了幾針,不然,趙奶奶絕對要打你。”許彤翻著白眼,通過打趣趙超然獲得簡單的快樂。

“誒,彤彤,你這麼說可不對了,好漢還不提當年勇呢!你超然哥現在絕對有了一個完美的蛻變。”趙超然當然覺得不服,挽起袖子準備和許彤一絕高下,卻發現今晚的小晚很安靜,似乎是不開心,於是轉頭靠近林晚星,道:“小晚,今晚怎麼了?不高興?”

“沒有,就是想著要與同學分開了,蠻舍不得的,就像初中那會兒升高中一樣,畢竟在一起相處了三年嘛。我覺得別離這件事一定是世界上最難過的事兒吧。”林晚星眨巴眨巴眼睛,眼裏似乎閃著淚光。是啊,真的舍不得,高中三年,日子雖然過得疲憊,每天的功課都很繁忙,但是每天總會有苦中作樂的時候,上課時簡單的幾句玩笑話引起的哄堂大笑,下課時在操場上散步聊天,哪怕是晚自習,還會偷偷背著老師吃泡麵,買酸辣粉。學習苦是苦,但這些學生時代簡單的快樂讓這些苦也蒙上了不一樣的色彩。而現在的他們,將要告別那個純真青澀的時代了。林晚星依稀還記得高考前一天,班主任含著淚花在講台上祝福每一位同學。“沒事兒!小晚,以後同學還可以聚會嘛,至少我們到大學還在一起啊,我會永遠陪著你!”許彤早把挖苦趙超然的事兒擱到了一邊,挽住林晚星的手臂,把頭靠在她的肩上。

“嗯!我們永遠在一起。”奢求那麼多幹嘛,以後的路有許彤陪著就夠了!“還有我!小晚,你超然哥也絕對陪著你。當然,還有許彤,我們三個永遠在一塊兒。”趙超然一把拿起旁邊的養樂多,一飲而盡,“喏,幹了,絕對不騙你們。”說著,把瓶口對著林晚星和許彤晃了幾下。這下,還有些悲傷的兩個女孩也綻開了笑容。

其實,有些人不用你挽留,她們也不會走,她們陪著你走完整個童年,度過整個青春,還會和你一起迎接未來,這些人,是生命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