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久的曆史，在兮鳳嘴裏緩緩道出，李若放聽得仔細。
當兮鳳說完的時候，李若放的思緒很複雜，最終是歎了口氣。
“孰對孰錯，哪裏又說得準呢？”
“是說不準啊。先天生靈中的凡人不信天命，不信神明。認為神明是謊言虛構出來的騙子，於是他們做出他們認為是對的事情——他們屠戮了神明。神明認為凡人狂妄，於是做出他們認為對的事情——他們毀滅了眾生。”
“對錯誰清？”
兮鳳遙遙頭，輕輕的撫摸著李若放的發絲。
“可是，我們現在也是神明了，我們也經常弑神。他們與我們有何不同？”李若放忽然道。
“不一樣。”兮鳳搖著頭。
“那時候的古神，是真正的神靈的代表。他們不摻雜任何的私欲，沒有任何的醜陋和罪惡。他們對待眾生，像是父親對待自己的孩子，那是最為純潔的感情。沒有高高在上，隻有純粹的美好。他們容忍孩子犯下的一切錯誤，他們引導他們孩子的成長，哪怕他們的孩子最後憎恨他們，認為他們是虛假。”
“他們擔當這最純淨的角色，他們像是父親，像是母親，像是兄長，像是姐姐。他們細心的嗬護著先天生靈的成長，不帶任何的私欲。他們那麼的善良……”
“那是一群可以用一切美好的詞語來形容的神明。”兮鳳抬起頭，在回憶著自己記憶之中的那個美好的時代。
“那才是真正的神明。”兮鳳忽然搖頭，“我們也是神明。但是我們空有一身力量，但是各自有各自的私欲，勾心鬥角、紅塵利祿……我們現在活著的樣子，與人無異。我們現在的狀態，正好對應了先天生靈們的認為，我們自人中來，我們構造出來的神魔幻象，是虛假中的謊言。”
李若放若有所思。
她本就不蠢，自然明白兮鳳所說的是什麼。隻是她的想法很複雜，也不能說是認同，也不能說是否定。是一種模棱兩可的態度。
“你接下來要做什麼？我在這裏會不會打擾到你？”李若放把這件事拋在腦後，輕輕的問。
“我一直畏懼於我識海中的宇宙，不想去徹底的了解它。”兮鳳目光放空，平視著外麵。
“我的分身會代替我繼續在稷下學宮裏麵講學，而我自己，則想著去徹底的了解我識海中的宇宙。”
李若放臉色微微動動，在兮鳳臉頰上親了一口，“那我不打擾你了哦。”
說罷，李若放輕身而去。
兮鳳看著李若放離開，呼了口氣。
一直以來，他探測自己識海宇宙的方式都是構造出一具沒有靈魂的實體，神識操縱著實體進入自己的宇宙。從來都不敢直接讓自己的靈魂進入，現在，還有二十五年的時間，他也不知道二十五年後四位成道者之間的爭鬥會是什麼樣子。
歸墟成神是一條新路，從未有人走過這條路。他作為開創者，若想要再進一步的話，就得像是幾十年前他朝見歸墟一般的冒險突進。
“但願無礙。”兮鳳手指微微散光，在自身四周點了點，地上的泥土鬆了鬆，便布下了一個隱匿陣法，將他的身影隱匿而去。
“若是我回不來的話，還有分身。分身與我，本為一體。”
兮鳳心中笑著，然後腦袋一歪。
他的天靈蓋上，一個微光慢慢的升起，化作了一個散發著微光的人形——那是他的靈魂。
他靈魂出竅，動了動，似乎在鬆動靈魂的筋骨一般，隨後便看到麵前有一個符文出現，他靈魂遁入符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