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爺一聽,立即下跪喊冤,“皇上,微臣實在冤枉。”

“父皇,這些都是蘇家放印子錢的存根單據,還有一些口供,牽扯人數大約上百人,兩年前齊州一戶毛姓大富人家一夜之間被慘遭滅門,家產不知去向,毛家還有後人在,曾質問兒臣,毛家犯了什麼錯,家產為何要充公,後人索要不回,齊州是恒王的封地,出了這樣的事,恒王欠了毛家一個解釋。”

諸位大臣眼看著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戰爭被搬到了台麵上,硝煙四起,二皇子更狠,直接把外祖家拽了下來。

恒王狠狠的瞪了一眼蕭湛,拱手對著北縉帝解釋,“父皇,毛家當初犯了走私官鹽之罪,人證物證都在,兒臣絕不敢汙蔑忠良,二皇弟,你可不要親信了旁人挑撥。”

蕭湛似是早已經想到了恒王會這麼說,不緊不慢的送上一隻錦盒,恒王眼皮跳的厲害,眼看著北縉帝看了錦盒之後勃然大怒。

“來人,將蘇驀拖出去杖打二十,限期一個月之內查清此事!”北縉帝一拍桌子,怒發衝冠,蘇驀來不及解釋硬是被拽了下去。

早朝散,恒王被北縉帝叫過去,蕭湛一隻腳跨出殿外,身後好幾個大臣追了出來,蕭湛避而不見。

……

“怎麼被打成這樣,老爺年紀大了,可怎麼受得了。”蘇老夫人氣不過,險些暈死過去,不止一次的咒罵,“二皇子當真是心狠。”

蘇老太爺趴在塌上,那二十棍子並不是主要的,而是北縉帝的態度,以及蕭湛手裏到底握著蘇老太爺多少把柄,隻想給蘇家一個警告,還是要一點點的擊垮蘇家。

蘇老太爺心裏沒底,看著蕭湛那一雙發寒的眼睛,心裏涼颼颼的,“長大了,真的長大了,不像是小時候那般好糊弄了。”

“要不要我進宮和賢妃說一聲?”

“不必了,他回來這麼久連賢妃宮裏都沒去過一次,賢妃的話他聽不進去的。”

蘇老夫人又問,“那他這次回來究竟要做什麼,是為了長尋?”

“非也……”

至於是為什麼,最大的誘惑力還是那個位置吧,蘇老太爺動了動身子,渾身上下鑽心的疼,險些暈了過去,硬是咬著牙挺著。

這個外孫,手段夠狠!

“現在蕭湛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蕭湛了,二皇子妃的位置還空著,他若是要爭,以蕭湛現在的情況,少不了會有人往上貼,恒王雖是眾望所歸,但最不缺的就是錦上添花。”

這一點蘇老太爺看的很清楚。

“老太爺,二殿下來了。”

“他還有臉來!”蘇老夫人急了,恨不得把人直接攆出去,蘇老太爺卻道,“讓他進來。”

“老爺……”

“聽聽他怎麼說。”

片刻後,蕭湛進門,手裏還拿著一些藥材,“蘇大人,無礙吧?”

蘇老太爺擺擺手,“多謝二殿下關心,這點小傷不礙事,二殿下今兒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吩咐?”

“蘇大人可是在怪我,今兒朝堂上的指責?”

“二殿下誤會了,蘇家犯了事,就應該被責罰,這件事我怎麼會責怪二殿下呢,我會盡快查清楚此事,給皇上也給二殿下一個交代。”

蕭湛若有所思的點頭,“既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蘇大人安心養傷,一個月之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蘇大人不必客氣。”

蘇老太爺嘴角一抽,嘴上還要道謝,“多謝二殿下。”

“既如此,那本殿就告辭了,蘇大人不必起身相送。”

“殿下慢走。”

蘇老夫人終究是沒忍住,在二門口攔住了蕭湛,“二殿下,裏麵躺著的可是你外祖父,你怎麼能狠得下心腸!”

蕭湛笑了,蘇老夫人看著蕭湛臉上的笑容,氣兒更不順了,這明擺著就是故意氣她呢。

“外祖父?”蕭湛勾唇冷笑,“憑你也配!”

丟下一句話,蕭湛抬腳就走,蘇老夫人氣的直哆嗦,眼看著蕭湛越走越遠。

“太不像話了!”

蘇老太爺卻是一點也不見怪,“蘇家對他如何,你還指望著他回饋蘇家,本來就是死對頭。”

“可……”蘇老夫人想說什麼,動了動唇,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膝下的孫兒就沒有一個像蕭湛這麼離經叛道的,簡直不像話。

轉眼過了半個月,蘇家的事兒不僅沒進展,反而鬧得越來越凶,一批一批人去了衙門口告狀。

民之所向,這事兒捂不住,最終鬧到了北縉帝跟前,北縉帝愣是將蘇老太爺從一個二品貶到了從五品。

恒王緊盯著蕭湛,“你滿意了?”

蕭湛嗤笑,沒理會恒王。

……

前頭鬧的厲害,後宮也沒歇著,劉貴妃數次碰見了梨賢妃,狠狠的奚落,甚至有一次還責罰了梨賢妃,北晉帝向來不會插手過問後宮的事,折騰幾次,梨賢妃便病了。

消息傳入蕭湛耳中,蕭湛陰沉的嚇人。

“殿下!”臨淇急匆匆跑來,就算是蕭湛此刻臉色陰沉,他也沒敢怕。

“何事?”

“七小姐到了。”

蕭湛眸光一縮,憤怒立即轉而為喜,臨淇又說,“就在門外。”

蕭湛實在沒想到魏姎提前來,將人迎入府內,上下打量,魏姎一身布衣,臉上還抹著灰,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姑娘家,反而像個小乞丐,蕭湛卻是第一眼認出來了。

“怎麼突然來了,路上沒受什麼傷吧?”

“放心吧,我能有什麼事兒,一路遊山玩水,好不愜意呢,惦記著你就來了。”

魏姎沒有說,她用小精靈探出蕭湛現在的處境,榕城那邊也沒什麼要緊的事,一直很穩定,魏姎連夜就趕來了。

蕭湛又氣又心疼,忙叫人去準備熱水和吃的,魏姎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依舊是男裝打扮。

“為何這般打扮?”

“自有我的道理。”蕭湛說。

魏姎摸了摸鼻尖,沒反對,吃飽喝足後,困意襲上心頭,昏昏欲睡,蕭湛心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