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落山,黑夜逐漸包圍四周,夢佳這個城市便會露出深藏已久的獠牙。
絕望的深淵,一點點吞噬。而那不被淹沒的,隻有極少數的細微光亮。
“聽說沒,最近失蹤的少女越來越多,似乎連中央都開始重視我們這邊了。”
“啊不是吧。幾年前那場大事情也沒見有人來,怎麼這次……”
話音未落,鵝黃色的路燈忽閃忽閃,變得有些詭異。濃重的黑暗突然包圍,令人心驚膽戰。
隱約有跑步的聲音傳來,就在兩人的身後。
“噓!天都黑了,快走快走。”
兩個人逃似得跑走了,少女才捂著傷口出現,眼裏透著冷意,那把刀子還在受傷的手裏握著。鮮血順著刀鋒一滴一滴滑下,“滴答,滴答。”
聲音在這安靜的黑夜中,格外清脆。血染紅了她的腳下。宛如一張紅地毯,亮了這抹夜色。
此時風路過,吹起少女輕薄衣角。露出傷痕累累的肌膚,觸目驚心,微微有些涼意。
傷口止不住地流血,雖然沒人來追,但她感覺到自己快死了。
海泠吻皺了皺眉頭,作為一個方向感一點都不好的路癡,她隻能碰碰運氣。
一步兩步,她似乎能感受到時間在她體內流逝,生命即將遠去。
麵前是一棟亮著燈的別墅,院子的門是打開的。僅僅隻是猶豫了幾秒,海泠吻便走了進去。
現在,別無選擇。想活著,就賭一把。
她將刀子扔進隻剩一邊的大衣左邊的口袋裏,輕手輕腳地打開了院子的門,小心翼翼走了進去。
幸運的是,別墅裏麵很安靜,至少院子裏聽很安靜。
突然,別墅的門被打開了。海泠吻心中一緊,剛準備跑便聽到一個好聽的男聲。
“進來吧。”
海泠吻身體頓時僵住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直覺告訴她沒有危險。但這個時候,直覺算個屁。
風吹過,院子裏綠植的葉子歪了身子。一秒兩秒,“轟”得一聲海泠吻倒了。
那個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自己一句話能讓一個人倒下,他穿著拖鞋走了過去。
謝傅遠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如白紙的女孩,借著屋裏的燈光打量起來。之前隻覺得這個時候,女孩子尤其是。這麼小的出來不安全,才突發善心讓她進來。
但仔細想一下,黑到這個程度,還能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家門口?
謝傅遠這才有了一個警察的素養,謹慎不輕信。(是的,麵前這個看起來也就二十多一點點的人,是個警察。)
大概也就十幾歲,臉白得像紙一樣。地麵有些涼,導致她即使意誌模糊不清也蜷縮成一團,怪可憐的。像家裏的那個小朋友。
謝傅遠猶豫了一下,這才蹲下身,默默用雙手攬過女孩,抱緊了屋子。
“?”他沒想到,小朋友還是有點重量的。而且即使衣服也能感受到,她的體溫高的嚇人。進門,踢門,輕手輕腳將海泠吻放在沙發上。
找了一件外套給她披上,謝傅遠就去找醫藥箱了。時間不等人。
不慌不忙地拿出退燒藥給她服下,貼了一個兒童退燒貼。(謝傅遠發現這個東西的時候簡直三觀被顛覆。誰給他整的醫藥箱?)然後就在旁邊安靜的等著了。
小朋友警惕心很強,就是吃藥的時候也努力睜開眼睛想看清楚,(雖然謝傅遠不清楚到底有沒有看到。)貼完退燒貼就一直抓著他的手腕不放。很緊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