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個小時,已經過去,夜的冷逐漸消散,萬丈的光芒普照整個大地,卻溫暖不了人心。
令念曼歆沒有想過的是,在最難熬的那幾個小時裏,竟是一位陌生男子陪自己度過。待念慕諶被注射鎮定劑後,他才慢慢消停下來。
殷亦微因為部隊有重要事情需要待處理,幾個小時前,便急匆匆趕回了部隊。
此刻,一間普通病房,麻醉劑的藥效已經散去,從沉睡中恢複意識的念慕諶已經醒來,隻是當他感覺不到自得右腿時,無助而又難以置信的望向自己空蕩蕩的右腿時,他忍不住狠命的砸著床,那種心裏壓抑的東西,無從得以舒緩。
任憑念曼歆再怎麼勸,都無計於事,她心裏明白,她那自小喜歡爭強好勝的哥哥,怎麼能接受的了自己被截肢的事實,接受一個不完整的自己,念曼歆深深的切身體會到現實那股如刀割的殘忍,它可以無聲中帶走你最在乎的東西,不留下隻言片語。
醫生在給念慕諶打了鎮定劑後,他才消停了下來。
他靜靜的躺著,問著坐在床邊的念曼歆,撕裂的喉嚨裏發出沙啞的聲音“小曼,你是不是覺得哥特別沒用。”
念曼歆搖搖頭,望著那張與自己有三四成像的臉,一絲苦笑著說“怎麼會?哥,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最喜歡自己闖禍了,因為,你從來都會拿你擅長的柔道,幫我擺平他們。”忽然,意識到自己了不該說得話,抿了抿嘴。
張開雙臂,輕輕的抱住了他。“無論如何,你都是從小到大最喜歡的哥哥。”
念慕諶,嘴角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周圍的醫生護士的勸說下,念曼歆決定回家煲點湯拿來。
令念曼歆始料未及的事情是,剛一走出醫院,就被各路記者圍個水泄不通。
自然孤軍奮戰,敗也是必然的。
她單薄的身體,夾在人群中,是那樣不起眼。
記者們,更是紛紛拋出許多尖銳的問題,
"我是alleria雜誌的記者,我想問您,前天晚上,您大醉是因為被男朋友拋棄?"
念曼歆用手擋著鏡頭,想離開人群,發現卻是徒勞的。
"你被拋棄,真的是劈腿嗎?"
“那劈腿對象真是Honnty(薄)?"
"您來醫院,真的是為了約會嗎?還是,如外界傳聞說,您已懷有身孕。"
“請您不要沉默,請回答我們的問題。”
“念小姐,請不要躲避,請正麵回答我們”
接踵而來的那些吵雜聲似乎要把她整個人吞噬了一般。
她,試途想逃卻無路可退。
剛下車的殷亦微便發現念曼歆被困在討厭的記者,便撂倒了幾個,將念曼歆拉出來。
後邊更有眼尖的記者,大膽發問"殷上校,難道你才是插。"
話才說了一半,就被他冰冷的眼神殺了回去。
念曼歆倒在他懷裏,大概是,太過勞累,念曼歆覺得自己身體支撐到極限,衝他笑著說聲謝謝,便倒了下去。
……
陽光再溫暖,不及一陣冷風掠過,在刺眼的閃光燈下,它隻能徒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