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將飯菜端上桌子上的時候,呦呦早已經饑腸轆轆,隻是礙於麵子,臉上不動聲色。輕輕瞄著廚房那邊的動態,她跑到臥室將頭發綁了起來,紮了個丸子頭,坐等開飯。
“呦呦,過來。”他淡淡道,將她的碗筷擺好,又給她舀了半碗海鮮粥,吃飯也要有儀式感,鹿鳴雖說習慣吃飯時不說話,但看到她眉間的疲憊,還是開口道:“沈修找到了你父親被關的地方。”
“在哪?是在福縣嗎?”呦呦放下筷子,急切的問道,眼睛裏的神色充滿渴望。
“不是福縣,在h市。”他淡淡道:“沈修的家就在h市,他查邊了所有城市的記錄,才發現就在自己的家。”
“h市……安歌,怎麼會將我爸爸送去那麼遠的地方……”呦呦心裏有一股酸氣湧上來,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他們怎麼那麼狠心,怎麼就……就沒有一點可恥之心。”
“呦呦,明天,我讓你父親,安然無恙的回到你身邊。”鹿鳴冷聲道。
呦呦沒有說話,輕咬著牙,才慢慢點頭,這一頓飯,吃的極少,想到路岐山在那監獄裏過著沒有盼頭的生活,全是因為自己,她的心,就像被碾壓過一樣,撕裂破碎般的疼痛。
吃完飯後,他去洗碗,鹿鳴因為晚上還有一個會議要開,離開的時候說明天早上來接她,便離開了,走的時候又趁機抱了她一下,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呦呦很無奈的看著如此孩子氣的鹿鳴,怎麼在別人麵前霸氣的鹿鳴,在自己的眼裏,確實溫柔又帶些孩子氣,可是,這種來之不易的安詳,又能持續多久?孟晴,她,是永遠不會放棄鹿鳴,自己與他,之間隔的距離甚遠。
她洗了洗澡,早早的睡去,呦呦的心裏,始終無法真正的平靜,路岐山的牢獄之災,是她帶來的,總是她,帶給身邊的人傷害。眼淚慢慢的浸濕了枕頭,她也迷迷糊糊的睡去。
早晨的鬧鍾響起來的時候,呦呦感覺自己做了一場無比冗長的夢,沒有黑暗籠罩她,是小時候的果園,隻是總有一個小男孩的身影,呦呦卻並不記得那是誰。
她收拾好,下樓就看見了鹿鳴倚靠在車門前,鄰居們早已經見怪不怪,呦呦走向他,聲音不急不緩的說道:“怎麼來的這麼早?”
“怕你等我。”他輕聲回答。從那一次出差回來後,呦呦被關進廁所,他便怕極了,怕呦呦等不到他,就已經絕望。
“我先帶你去機場,我已經買好去h市票,沈修昨晚已經飛去了,他會接我們。”鹿鳴開著車輕聲道。
“好,真的……真的能,帶回我父親嗎。”她問道:“安家的人,從來不允許我回福縣,也不讓我承認有路岐山這個養父。會……這麼容易帶出來嗎?”
“不相信我?”他挑挑眉,淡淡道。
“怎麼會不相信。”她努力微笑著說。
真的,這世界上,她唯一敢相信的,就隻有鹿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