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昭四處遊說,希望朝廷撥些糧食運往各地·,以防暴亂,朝中大臣嫌他多事,將帖子壓下不再理會。
步入初冬,京城最近不太平,如潮水從各地湧入大批災民,還有不少饑寒交迫,病死在中途,難民從開始樹皮充饑很快就到了現在為多搶一口食,拳打腳踢,麻木不堪,更有甚者,轉賣妻兒換糧食,交換妻兒借此充饑,整個京城黑雲籠罩。
齊昭夜以繼日,寫下大量文章,希望名門望族可以出糧出資接濟百姓,甚至不惜公然在朝堂之上大罵君王昏庸,偏信佞臣,不聞政事,不管民間疾苦。
名門望族頗為惱火,聯手抬高糧價,上萬計的難民,哪是他們想救濟就能救濟的,自己若是幫了,那就是和整個圈子裏的人作對,和皇上作對,好點被別的家族吞下,傾家蕩產,重些就是滿門抄斬,這隊伍可不敢站錯。
天災人禍,那些難民怎麼也不可能怨到自己身上,還不如趁機大賺一筆,也好過這時候什麼都不做,齊家怎麼有了這麼不識時務的小子,自己掉水裏還想把大夥一起拉下去,出了這麼個不孝子,怎麼當初就覺得此子必成大器了呢。
趙公公本就和齊昭有過節,趙公公欣賞才子,對齊昭很是尊敬,齊昭卻總是不領情,反倒罵他是個閹人,就不要出現在風尚高潔之人麵前,壞了心情。趙公公哪受得了這種屈辱,暗自咬牙,明裏暗裏抹黑齊昭,隻是皇上總對齊昭讚賞有加,好不容易逮著這次機會告狀,在皇上身旁添油加醋,簡直輕車熟路。
因念著齊昭昔日忠心耿耿,頗有才子風流,隻是貶了官,不日發配偏遠地方,齊昭一連吃了幾次閉門羹,日日借酒消愁,無可奈何。
許娘望著外頭,幽幽地歎氣,這齊大官人哪是隻惹惱了那些人,還將她們也數落個幹淨,媽媽這幾日氣歪了嘴臉,明裏暗裏嘲諷許娘將這種晦氣客人帶進來。
許娘隻好默默忍著。
閣裏歡聲笑語,美人入骨芳香,酥醉人眼,膚如凝脂,客官們連聲叫好。閣外,一片瘦骨嶙峋,呼吸微弱,互相緊盯著對方,等著食物來臨,有人漸漸閉了氣,周遭如同財狼撲去撕咬,心驚膽戰。
京城越來越亂,百姓怨聲載道,隱隱有推翻這王朝的架勢,齊昭臨走前的上書更是掀到了頂點,直言眾多大臣公子們荒淫至極,一擲千金為求得美人一笑,對路邊凍死寒骨不聞不問,難當國之大器,為國分憂,現在正值緊要關頭,繼續如此,國必破。
大臣們徹底慌了,且不論陛下怎麼說,存在著的東西太難瞞過別人,現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安分守己,移開視線,別把火燒到自己身上,大臣們都是浸漬的老滑頭,不多時便商量出對策。
大臣們讓人在百姓間傳播自己為黎民百姓憂心至極,徹夜難安,絕非毫無作為,吃喝玩樂,轉而向趙公公行賄,讓趙公公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隨即捐出些許銀兩,稍平民心。
恰逢有人揭出香滿閣一連兩任花魁慘死,卻無人報官,閣中所燃香料價值不菲,新鮮蔬果供應不斷,從不留隔夜之物,眾大臣七嘴八舌,極力要定她們的罪,此事一出,立刻轉移百姓怒火,徹底將矛頭指向香滿閣。
又有趙公公在一旁幫襯,短短幾日,名震京城的香滿閣被徹查,從閣裏搬出的金銀珠寶,玉石古玩源源不斷,用了足足半天,珍稀瓜果爛在筐裏,細糧堆積如山,百姓怨恨不已,紛紛咒罵起香滿閣。
大臣們終於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