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過她很是狡猾,所以,哪怕消息得了杭家人證實,再確切不過,可石楓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多逗留幾日,真正確定她確實死了,這才回來報與姑娘。”石楠將石楓帶回的話轉述給楚意弦。
楚意弦點了點頭,輕輕揮了揮手,“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結香和石楠應了一聲,退了出去,今日出了這樣的事兒,兩個丫頭都是放心不下,商量了一陣兒,竟是兩人都留在了外間值夜。
楚意弦也顧不上她們,縮回紗帳之中躺下,卻是怔怔望著頭頂海棠色帳子上繡的草蟲,出了神。
今日發生的種種,給了她太大的衝擊。她總以為她重生歸來,便占了個先知的便宜。卻不想,很多事情早已與前世不同了,往後這所謂的先知,還能幫她到幾時,又能幫她多少?
圍繞在她身邊的這些人與事,她也再不能仗著以往的認知而疏忽大意了,不想與前世同樣的結局,從此刻開始,她思慮更要周全,行事更要謹慎才是。
她不怕事,今日這個啞巴虧吃了,卻是今生最後一次,她卻終會還回去的!哪怕沒了這先知的優勢,她也定要護得全家,護得自己與燕遲!
燕遲……想起燕遲,她心裏一軟,卻也一酸,鼻端卻有些發酸,今日他若是在該有多好?哪怕他沒有神兵天降,及時出來救她,可哪怕出現在此時此地,抱抱她,也好呀!
可惜,燕遲遠在千裏之外,到底沒能聽見她的心聲,直到她迷迷糊糊睡過去時,也沒有如同神祇一般現於眼前。
倒是正院的燈火,直燃到了夜半時分。楚煜剛一回府,便被婁氏叫了過去,母子二人關起門來說話,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待得楚煜從正院出來時,清冷月光下,一張英武俊逸的麵上卻是沉凝著,眼底幽幽淡冷,透出一股子生人勿近的煞氣。
第二日清早,喧囂了一夜的王家大宅與其他人家一樣,也透出一派安寧平靜。
王夫人昨夜歇得晚,今日便也起得晚了些。
剛撩開帳子,還不及喊人,便已經有人端著熱水,到了她的床前。
她抬起眼,便瞧見了一臉怯生生模樣的王笙,還有她一雙浮腫的眼。
她這般殷勤王夫人便也由著她服侍,待得洗漱好後,王笙卻是“撲通”一聲就在王夫人跟前跪了下來,張口便是帶出了兩聲泣音,“母親!昨日的事兒都是女兒不好,是女兒行事不周,累得母親生氣,還要費心為女兒遮掩,隻盼母親不要生女兒的氣,不要不理女兒!”
她半伏在地上,哭得真誠。
王夫人歎一聲,伸出手去,將她攙扶起來,“我的兒,快莫哭了。母親是生氣,可氣的是你動了心思,卻未將事情做周全,漏洞百出,還落了把柄在人家手裏。”
“母親……”王笙眼裏含淚,怔怔望著王夫人。
王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這回就當是個教訓,往後行事之前,定要思慮周祥了。”
“你如今能收了對那位的心思,母親心裏是真真高興。你既看中了寧遠侯府那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