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有人想過嫁給一個太監的那位姑娘,這一輩子還能有什麼指望。
說起來,這也是個可憐的!畢竟她應該再清楚不過自家那一雙父母的為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燕遲送到跟前來,自然舍不得放棄,難怪要這般孤注一擲了!
楚意弦不由歎了一聲,隻是可惜了,誰讓她居然將主意打到了燕遲頭上?
人越聚越多,便有人朝著地上昏睡的申王府三姑娘指指點點起來。
不一會兒,單嬤嬤帶著人匆匆而至,卻很是從容,讓兩個膀粗腰圓的婆子將那姑娘抬著下去了,才笑容可掬請諸位散了,往前頭赴宴去。
楚意弦感受到兩道灼灼的目光,她抬起頭來,便瞧見燕遲隔著人影幢幢望著她呢,隻看上去並不怎麼高興,嘴角都快抿成一條直線了,她倏然牽唇一笑,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他卻是皺著眉,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才轉身大步而去。
邊上蕭韻一拍楚意弦肩膀,下巴朝著燕遲離開的方向一遞,“走吧!看戲去了!”
前頭設宴處已經熱鬧非凡,楚意弦到時,便察覺到不少人的視線都朝著她望了過來,毫無例外的皆是等著看好戲。
她麵上卻始終沉靜,麵上掛著明媚的笑容,從容徐步。
園子裏搭了不少的涼棚,蕭韻打頭,領著楚家兩姐妹朝著正中間,最大的那一處而去。
果然越是走近,人聚得越多,隱隱已經聽到一把低沉清朗的嗓音正在說些什麼,那是燕遲的聲音,楚意弦自是熟悉得很,落在這滿園子的鶯聲燕語中,也顯得格外的突出。
少頃,她們已經走到了涼棚外,抬眼便見著長身玉立站在涼棚正中的燕遲,目光再一挪,所見即是笑容滿麵,一臉驕傲疼愛地注視著獨子的昭陽長公主。
方才發生的事兒昭陽長公主必然已經得到了消息,可麵上卻瞧不出半點兒端倪來,真是個厲害的。
楚意弦在心裏站著,目光逡巡過昭陽長公主下首的慶王妃,申王妃此時倒是不在。
自然不在,那三姑娘再不得寵,也是她申王府的姑娘,她還在這兒坐得住那才怪了。
目光再往左一溜,便瞧見了一個容長臉,笑容和婉的中年婦人,那是王氏這一代的宗婦,王公之妻王夫人,也正是王十六娘的生母。
王十六娘就站在她身後,一身粉紫色的衣裙,鮮妍得就好似春日枝頭新綻的花兒似的,落在這深秋時節,便格外地讓人眼前一亮。
她此時微微笑著,垂首立在王夫人身後,規矩守禮,一雙盈盈美目偶爾落在燕遲身上,卻盡是仰慕與崇拜……
“那便是王十六娘了!”蕭韻站在她身邊,下巴朝著那頭一遞,想來是怕她才進京不久,還認不全人。“裝什麼規矩,當旁人瞧不見她那眼珠子都快黏在燕表哥身上了?”
她的好意,楚意弦自是要領的,笑著點了點頭,目光落在王家母女身上,淡淡笑道,“王十六娘與王夫人母女倒不怎麼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