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弦卻早有準備,在小姑娘往後一仰,險些栽倒之際穩穩扶住了她,“慢點兒!下雨天,這廡廊裏有人行走,帶進了泥水,也是濕滑,你跑這麼快,若是不小心滑倒摔下去,可是會很疼的。而且啊,說不得會將你漂亮的小鼻子都給撞塌了!”
“我才不要塌鼻頭!”小姑娘前頭還有些不以為然,滿臉都寫著“我才不會跌倒,我才不怕疼”,可聽到楚意弦後頭那一句話卻是嚇著了,下意識地便是抬起兩隻白嫩的小手將自己的鼻尖捂住了。
楚意弦看著她那個模樣,卻是彎起紅唇笑了起來。
小姑娘一雙眼睛恍若林間的小鹿,怯生生、濕漉漉地將楚意弦看著,見她笑起,便不由看怔了,不自覺放下了捂著鼻子的手,“哇”了一聲道,“姐姐你笑起來真好看!”雖然不笑也很好看,可笑起來就更好看了。
楚意弦眼裏散著星星點點的笑意,盡是柔和,蹲下身,與小姑娘平視道,“嘴這麼甜呢?”緩了兩息,她才似是不經意般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兒呢?與誰一起來的?”
小姑娘一雙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姐姐猜呢?”
“我猜呀……”楚意弦眼底閃過一抹慧黠,做冥思苦想狀,而後在小姑娘一臉得意的“你果然猜不中”的神情中,倏然勾起唇笑道,“我猜呀,你是齊王府的小郡主,定是與你父王一起來的,是不是?你這樣亂跑可不行,一會兒你父王見不著你該擔心了,來!我送你回去!”說著,便已是起身牽起了小姑娘的手。
小姑娘卻不走,一雙眼睛滿是驚奇地將楚意弦盯著,“姐姐怎麼會知道?”
怎麼會知道?總不能說,自己認識她吧?雖然是幾年後的她?想起那個在她失去燕遲之後,痛不欲生,在靈濟寺中巧遇為亡母點長明燈,卻還不忘給她一絲溫暖的半大少女,楚意弦心中一瞬柔軟,笑應道,“小郡主沒有發現,自己與齊王殿下長得很像嗎?”
“我像我父王?”小姑娘很是驚異。
“是啊!小郡主的眉眼之間,簡直與齊王殿下一模一樣,所以,我才能一眼就認出呢。”楚意弦很是認真篤定的語氣。
小姑娘對於這個回答顯見很滿意,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兩分,小手便是揪上了楚意弦的裙擺,抬起頭仰望著她道,“姐姐見過我父王?姐姐也是來這酒樓吃飯的嗎?”
“姐姐自然是見過齊王殿下的,不過姐姐並不是來酒樓吃飯的,這酒樓啊,是姐姐與兩位表兄合開的,平日裏若是沒有事兒的時候,就會過來瞧瞧!”
“這酒樓是你開的?”小姑娘卻是又驚又喜,“那姐姐你一定知道廚房在哪裏吧?”
這回驚訝的變成了楚意弦,“小郡主找廚房做什麼?”
小姑娘卻有些猶豫起來,躊躇了片刻,才垂下眼,有些神色黯然地道,“我母妃病了,這些時日吃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前些時日,父王帶回去的花饌反倒多吃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