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翀回到文亭小區的家裏,衝過澡吹完頭發,剛從冰箱裏取了冰球放進杯子,倒好酒,準備小酌時,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已是子時一刻了。
蕭翀端著加了冰球的酒杯來到門前,電子貓眼的屏幕感應到人靠近及時亮起,門外那拎著外賣袋子、僅著薄衫的女子頓時映入眼簾,正是隔壁鄰居張玲燕。
這不知所謂的女人瘋了吧,半夜敲男人的門!
蕭翀一聲冷笑,轉了頭隻當不知。
誰料來人按門鈴不見反應,便開始“咚咚咚”地敲門,並不時伴有喊聲傳來,大有不敲開決不罷休的架勢,完全不在乎會不會吵到樓上樓下的鄰居。
蕭翀被這嘈雜的聲音煩到,頓了片刻,才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對方立刻像一條滑不溜丟的美人魚一樣從門縫裏鑽了過來。
但她沒能成功進入屋內,而是不知怎的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走廊。
蕭翀收回手,半掩著門,不緊不慢問她:“這麼晚了,有事?”
“我出門拿個外賣就被風關在門外啦!”張玲燕一聲尖叫,“哎呀!凍死我了呀,快讓我進去暖一暖再說。”
蕭翀有厭蠢症,對這種沒有邊界的人最不耐煩,不冷不淡道:“君子不欺暗室,孤男寡女,不方便。”
“什麼?哎,你這人不要這麼死板呀,見死不救這麼狠心嘛?江湖救急的時候不講究這些!這個時間你忍心把身無分文、衣衫單薄的鄰居拒之門外而不伸出援助之手?京城的寒夜真的會凍死人的!”
張玲燕劈裏啪啦一頓輸出,要是個耳根軟的,此時說不定都要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但蕭翀不是,他的心,屏障厚著呢!
隻見他垂眸淡然俯視著她,伸手從玄關邊的移動衣架上取下一件寬大的羽絨服丟給她:“衣服口袋裏有一個紅包,裏麵有一千塊錢,借你去酒店。”
說完,就要關門。
張玲燕連忙伸出一隻腳卡了進來,不讓蕭翀關上門。
她滿臉楚楚可憐地抬頭望著蕭翀:“好人做到底,能送我去酒店,幫我開個房嗎?我手機和車鑰匙以及身份證都沒有,打不了車也開不了房,寸步難行啊!”
“很簡單,你現在去找值班的物業,這種時候就是體現你交的物業費作用的關鍵時候了。又或者請物業的人替你報警,讓警察幫你。”
說完,蕭翀垂眸,目光落在她在睡袍下伸出來擋在門邊的腿上,波瀾不驚,意思不言而喻。
饒是妖嬈如張玲燕,在蕭翀冰涼的目光下都忍不住心生羞愧,連忙又收回了腿。
可就在對方的門要關上時,她又伸手擋住,抬眸嬌滴滴地說:“好弟弟,你把我的微信刪了,我要怎麼還你錢和衣服呀?”
“弄髒的衣服直接扔了,我不要了,錢請原樣還我現金,接受塞門縫。”
頓了一下,蕭翀微挑了眉,道:“不必在我麵前玩這種聊齋的把戲,在下不吃這一套。大姐,請自重,再敲門我會報警騷擾。”
說完便“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張玲燕的心都仿佛隨著門“嘭”地重重跳了一下。
“大姐?我去你的大姐!姑奶奶我才二十三歲好吧!”她對著眼前冷冰冰關著的鐵門一陣張牙舞爪。
而屋內的蕭翀直接關掉了電子貓眼的屏幕,懶得再多看一眼,端著酒就關燈進臥室去了。
這種倒貼之事,上一世他見的多了。菩薩蠻、胡姬、歌姬舞姬全都能歌善舞,哪個不比她妖嬈?不比她懂得欲拒還迎?
但他隻對事業和林婉婉感興趣。
張玲燕在門外發泄了一通,到底是穿上了蕭翀的羽絨服。
衣服上獨屬於蕭翀的淡淡的木香味頓時鑽入鼻尖,令其一陣心神蕩漾!
今夜的美人計加苦肉計失敗了,但張玲燕的臉上不見一絲氣餒。
蕭翀會對自己美麗凍人的模樣無動於衷,她早就預料到了。
不過,再堅硬的牆角,隻要她鋤頭揮得好,總有挖開的一天啊。
她想要撩什麼男人撩不到啊,就是個gay,她都自信能把人掰直了,蕭翀也不會是她的例外!
對於蕭翀她其實已經試過很多手段了,從敲門邀請一起吃飯失敗起,到在同一家進口超市“偶遇”,裝手機沒電請求對方付款,再到成功加上微信好友。
然後若即若離地發過幾次微信,結果又被一聲不吭拉黑,可謂是一部跌宕起伏的撩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