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合道長在將陸方寧一通訓斥後,臉色總算緩和些許。
隻是在外人瞧來,神情雲淡風輕的源合道長,依舊保持著先前氣責的模樣,不禁令眾人皆都不敢有任何言語,生怕再觸了黴頭。
“你先好自反省,三日後我再來檢查你的靜心咒。”
“好的。”
本還打算偷懶的陸方寧,這下是徹底沒跑了。
三天後源合道長要親自檢查他的抄寫,那他自然不能找人代抄,或者幹脆少寫幾個字、少抄寫幾遍來湊合,不然隻會自討苦頭。
經過源合道長臨走時的清掃,這場原魔危機才總算是過去。
接下來幾日,新聞媒體爭相報道R市所發生的“裏氏9.1級大地震”,並積極組建災後救援與重建工作。
由於見證人數實在太多,且非常難以統計。
於是根據咒術師總協會指示,緊急從附近各市抽調大量人手前來支援,紛紛以支援災區的名義,展開大規模“忘川羽”行動。
陸方寧借著難得清閑的日子,再次找到了趙淮安。
剛一進入光明法律服務所,陸方寧便被其中張貼滿牆的線索信息所吸引。
“陸方明失蹤前特地去見過一人。”
“誰?”
聽到趙淮安的話,陸方寧不禁心底一緊。
李承恩等人忙碌數年所搜集的信息,卻還是難比趙淮安所得到的情報,當真不愧是S級咒術師。
“那人你應該見過,她是被困在測試中的趙婆婆。”
“趙婆婆?”
陸方寧瞬間便想起當時的情景,後脖頸直發毛。
那藏匿幽暗的小木屋,一個近乎瘋癲的老婦人,以及一條凶惡的狗。
趙淮安向陸方寧講述了趙婆婆的故事,其原是一名A級咒術師,可由於冒險嚐試禁忌,最終演變為不可控製的咒妄。
後來有一名咒術師將其意誌抽離,於是她才被困在測試裏。
“意誌抽離?還有人有這般本事?”
陸方寧自幼研習道法,自然清楚其困難程度。
“沒錯,那人便是你的父親陸撫鬆。”
在聽到趙淮安的話後,陸方寧一時陷入沉默。
他對於父親這個稱謂顯得相當陌生,更不清楚有關陸撫鬆的種種,就連兒時那一丁點記憶,也隻剩下破碎照片上的畫麵。
陸方寧失魂落魄的從趙淮安那裏出來,情緒莫名感到壓抑。
當晚他便一個人進入到湫水事務所頂樓,進入到了測試係統之內。
“我就知道你小子會再回來的。”
木屋裏一切如舊,似乎之前的事情不曾發生一樣。
老婦人蓋著毛毯躺在搖椅裏,篝火劈裏啪啦的作響,她還在不停織著毛衣。
先前那隻凶惡的大黑狗,此時乖巧地趴在她的腳下,隻是兩眼依舊死死盯著陸方寧,仿佛隨時準備朝他撲去一般。
“我已經聽說你的事情了。”
“我的事情?哈哈哈,那麼你準備怎麼償還這筆債?”
趙婆婆被困在測試係統內,原本的救贖早已變成永無天日的懲罰。
咒妄所帶來的影響還在侵蝕著她的思緒,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確定什麼時候,她便會再次變成之前那般凶惡的麵貌。
“我可以讓你永遠得到解脫。”
“解脫?你們陸家人似乎從不幹虧本的買賣,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我需要知道我身上的事情。”
趙婆婆放下手中的毛線,用腳踢了踢趴在地上的黑狗。
她不知在心裏想些什麼事情,瞧向窗外的神情顯得格外的陰鬱,以至於眼角滑下一滴晶瑩的淚水,連聲音都變得沙啞。
“你們兄弟倆的身上有詛咒。”
“詛咒?”
“陸撫鬆啊陸撫鬆,你可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原來陸方寧與陸方明身上的詛咒,皆是陸撫鬆親手設下的。
他為了抑製住妄界門在現世所再來的災難,便將妄界門所開啟的鑰匙化作血繼詛咒,施加在陸方寧他們兄弟二人身上。
因此想要開啟妄界門,便需要用他們兄弟二人的血才行。
而陸撫鬆的大計還並非如此,隻是奈何在他施展計劃時出現意外,自此消失不見蹤影。
“那我哥的失蹤與妄界門有關?”
“沒錯。”
清楚完前應後果,陸方寧幫趙婆婆徹底解脫。
當他從測試係統內出來,整個人都陷入到茫然,一時不知該要如何。
詛咒與父親,兄弟與妄界門。
與師父約定的三日很快便來臨,陸方寧工整地抄好靜心咒。
向來討厭抄寫靜心咒的他,竟然出人意料的完成任務,哪怕是源合道長都不禁有些難以置信,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徒兒魔怔了。
陸方寧在這段時間裏想了很多很多,心煩意亂自然需要抄靜心咒。
源合道長捋了捋胡須,輕聲說道。
“這靜心咒你好生揣在懷裏,將來應該能派上作用。”
“徒兒謹記。”
既然源合道長如此說,憑借他的深厚修為,那定然是有作用的。
在聽聞源合道長出世之後,咒術師總協會極為高級要員,此刻也已經達到了R市,生怕三年前的事情再次發生。
“師父,我們在這裏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