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我下山的時候,師傅和我說師兄在墨雲嶺遇到伏兵,被迫退到山裏,敵軍隔斷了所有通向外麵的路。

師傅修書一封讓我帶去信陽,讓當地駐軍趕緊想辦法支援我師兄傅淩。

聽到這個消息,我表示很期待,傅淩那麼神奇的一個人,從來沒見他遇到什麼難題。

我巴不得馬上趕去墨雲嶺,看看師兄被圍的窘境。誰讓他每次比武都不讓著我點,還讓我天天洗碗。

說不準到墨雲嶺,他快掛了的話,我來個美救英雄什麼的。要是真掛了,我就替他收屍,也算全了替他洗衣刷碗三年的情誼。

師傅總覺得我缺心眼,就算我不期待師兄倒黴,他也覺得我缺心眼。

然而他確實找不到輕功比我好的人,去信陽多是山路,騎馬要繞很遠,直接從山頭小路翻過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山頭多是懸崖峭壁,一般人翻不了,師傅也沒跟我說什麼,我師兄保家衛國庇佑百姓之類的長篇廢話。

他和藹的表示如果信在明天落日前到不了信陽,那我就隻能活到這麼大了。

耐不住他的囉嗦,我自然不會承認他手裏的虹間(天下名劍之一)寒光凜冽還是有些威懾力的。總之,我拿著信奔去了信陽。

是哪位先賢說過當你要倒黴的時候,總會有些兆頭。我不相信出門下雨,沒來得及躲,打濕了信紙是我倒黴的兆頭。

反正我一路前行不敢耽擱,一路都比較平靜,平靜到第二天下午快進信陽城時,一夥人擠在前麵,我也沒意識到會是我的麻煩。

我師傅說了,路見不平,繞道就行。進城必經之路是一段長長的峽穀,兩邊都是高山。

我看了看周圍的山,又看了看前麵的人,思考片刻師傅的嘴臉後,覺得如果一定要惹麻煩,還是前麵的人比我和藹的師傅更和藹些。

信陽一帶,屬江家勢力最大,一向安穩,從沒聽說過有什麼高手在此活動。

我覺得不會出什麼事,打算悄無聲息的從他們麵前路過,盡管路很窄,兩個人要擠著才能並排走過。悄無聲息實施起來可能有難度。

但是我不怕,萬一他們瞎呢!

事實證明,當你用萬一開頭形容一件事時,往往是沒有這個一的。

前麵一夥蒙麵大漢圍了個弱柳扶風的美少年,少年已經被打得不成人樣了。青色袍子滿是汙泥,血跡斑斑。右臂被折在身後,五指以一個極度誇張的姿勢微微顫動,一看就知道這手是廢了。

之所以說是美少年,是因為這人我認識。

青色袍子上繡的瘦竹,插在一旁的配劍我一眼就認出來,是與師傅的虹間齊名的清瑟。

上一次見它是被一個冷清瘦長的少年握在手中,在宗門比武時一人一劍獨挑天下第一門派的所有年輕弟子。那少年十分耀眼,撇開少年人獨有的青澀,依稀可見翩翩公子長成時的風華。信陽江氏的獨子,江玨。

實在是很難把江玨和眼前這個泥人聯係起來,但那確實是貨真價實的清瑟。

師傅跟江家素有交情,上次見麵時我喊過江玨師兄,還打過友誼賽。

江玨確算年輕一輩的一流高手,要不是清瑟太厲害,我不可能在江玨手下過不了三招。

看見眼前這個架勢,我感覺額上青筋跳了跳。

這顯然不是認親的好時候,視力太好,清楚的看見了江玨,我不太確定他有沒有看到我。

離那夥人不足十米,不太確定他們對於我這個路人的看法,但前麵就是江家的地界。江家少主被打成這樣,縮在地上一動不動,十分狼狽。我內心十分震驚,自信絕無可能衝過去救人全身而退。

跑啊!

大概老天都看不下去我知難而退,一絲猶豫也沒有掉頭就走。然後真讓他們追上來了。

一邊跑,一邊回想學過的劍招,到底能不能在我咽氣之前耍完完整的一套?哎,這個問題可真是磨人,我前不久才剛剛記住的,難道今天就要在這裏英年早逝,從此江湖少一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