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錦衣衛百戶也覺得現在的錦衣衛得整治了,許多人的境界憑證是假的,功夫也是花架子,若不是有一身錦衣衛的皮,還真不一定能辦成什麼案子。但這次,蕭斬是冤枉人了。
“他們已經把水鬼收拾了。”百戶說。
水鬼是所有妖邪作祟中最好收拾的,原因無他,隻有這水鬼還離不開水,水就是他們的弱點,錦衣衛們隻要把水排幹就能把他們給收拾了。
這東水鎮的水鬼也是這麼收拾的。
“既然已經收拾了,還報上來幹什麼,請功啊?”蕭斬沒好氣的說一句,忽然道:“哎,你說我把請功這活兒也交給南鎮撫司怎麼樣?”
南鎮撫司本來就由監查之責。
蕭斬覺得可以把他們收進來,這樣南鎮撫司就有多點活,陸白就更沒有別的心思了。
百戶不知道說什麼了,他隻能繼續剛才的話題,“關鍵這倆水鬼,有點兒特殊,其中一位是錦衣衛,屍體上還有錦衣衛官服的布料呢。”
“什麼,錦衣衛!”蕭斬一怔。
這事兒可了不得了,竟然有人殺了錦衣衛,讓錦衣衛的人當了水鬼。
“查清這錦衣衛的來曆沒有?”蕭斬問。
百戶搖頭,東水門的百戶所剛看見就報上來了,還沒仔細查驗屍身呢。
蕭斬點下頭,忽然想到方千戶曾傳過來消息,說陸白在查一樁錦衣衛失蹤案,後來陷入了僵局,這具屍體或許跟這案子有關。
蕭斬決定去賣陸白一個人情,親自去告訴陸白這線索。再者說,這案子本來就是南鎮撫司的案子。
蕭斬這麼想著,吩咐百戶把妖書案高高興興的去了。
百戶看著他的身影無話可說,旁邊又一個百戶過來,手裏還提著一條魚,一條上好的鰣魚,難得的美味,尋常人家吃不到,富貴人家有銀子也不一定吃得到。
這位提魚的百戶問道:“怎麼著,指揮使大人這是幹什麼去了?”
這位百戶沒回答,而是問他手裏的魚,“這魚給誰準備的?”
“還能是誰,指揮使唄。我小兒子不是娶了老劉他閨女?老劉就那一個閨女,他錦衣衛的差使眼看著就是我那小兒子繼承了。”提魚的百戶說。
“這怎麼了,不順理成章,還用走後門?”百戶疑惑,繼而恍然,“也對,你那小兒子仗著你是個百戶,在街上胡作非為,我聽說前段時間還翻牆進人家裏把一黃花大閨女給睡了?你這是得走後門,不然真不一定進得去。”
“去去,什麼叫我兒子把她給睡了,明明是她勾引的我兒子。”提魚的百戶爭辯道。
他提魚孝敬蕭斬不是因為這個,“我是想趁南鎮撫司的明正司全麵接手錦衣衛審核和考核以前,把我小兒子調進來。”
他自己的小兒子自己知道,不成器,不是練武的料子,若真按陸白的改革來,他進得去明正司,壓根就出不來,到時候隻能當一個力士,就是錦衣衛裏負責開路和出力的,壓根沒多少權利,就是秋風都不一定打得到。
“喲,那你可難了。”百戶笑了。
就剛才蕭斬那唯陸白馬首是瞻的樣,他不認為蕭斬會幫他的忙,“你這魚應該送給陸鎮撫使,現在他的話呀,比指揮使大人的好使。”
撂下這句話,百戶就離開,去整理妖書案的卷宗了。
陸白現在很忙。
雖然他的《桃花庵歌》,《十麵埋伏》還有《牡丹亭》攪動了京城風雲,弄的滿城風雨,更有昨夜破悟道石碑讓許多人修行的人驚歎,但陸白都沒有放在心上。
這些隻是順手而為之,陸白真正的風雲還沒到來了,等到來的這一天,不止京城會滿城風雨,倒是天下皆驚,天庭也將為之震顫。
這個布局的開頭,就是陸白手裏的這封邸報——當然,這是當今是人對這種東西的看法,陸白對它的看法是報紙。
這是這份暫時名為南鎮撫司機關報的報紙的第一期,陸白在仔細的審閱著,同時不斷地對手下的人提出修改意見。
認真講,這些人很業餘,有許多地方不能讓陸白滿意,但陸白知道,這已經是他們能盡到的最大努力了,而且所有東西的從無到有,都有一個積累的過程,陸白知道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