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自己是個瘋狂的人,那就一定會把無可發泄的憤怒和悲傷發泄到方容的身上。
那最好的報複方法就是接近方斯遠啊,方容越不讓她接近,她就越接近,把方容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給撕個粉碎,弄得他們母子倆反目成仇,家不成家,氣死她!
這絕對是一個最高效可行,而且實施難度還很小的報複方案。
方容怎麼可能傻到在這種情況下把當年的事情和盤托出開給自己拉仇恨呢?那就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可是葉伊想不明白其他的原因是什麼,怎麼想都沒理由做這麼傻的事情啊。
葉伊想的腦袋疼都沒想明白,最後把那張紙條又拿了出來,躺在那裏看了又看。
這不是媽媽的字跡,想想就覺得很失落,隻是這本書應該是媽媽送的吧?
因為媽媽真的很喜歡簡愛這本書,奶奶的床頭也有一本,隻是從來都不讓自己碰,還能經常看到奶奶抱著它抹眼淚,以前還猜測過是不是和爺爺有關,現在想想原來是和媽媽有關。
徐易風來的時候葉伊都快抱著書躺在那裏睡著了。
葉伊直接把那個小紙條塞到了他的眼前,徐易風接過來沒有去看,而是輕輕的碰了一下葉伊哭腫了的眼睛,“回去拿冰袋敷一下,明天就要去李唐的公司接洽了,這樣不好看。”
葉伊臉上哭的紅一塊白一塊,聽他這麼說,醜醜的笑了,“我還以為你要數落我,說我太任性了,這種時候把你叫到這裏來,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那就發現了唄。”
葉伊被徐易風這輕鬆而果斷的語氣給弄得呼吸一滯,心跳猶如擂鼓。
可是轉念一想,大概也就說給自己聽聽吧,他們兩個注定無論是相愛還是相殺都要是在世俗所能見的領地之外的。
葉伊哭的有些累了,靠在徐易風的肩膀上,閉著眼睛,“你看看這個吧,是方容給我的,她大概想讓我覺得這就是真相。”
幾行字而已,徐易風兩眼就掃完了,他輕輕的撫摸著葉伊的長發,就像是在安慰一隻受傷的小貓。
“這一定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
徐易風深知葉伊的倔強和驕傲,她一直覺得身世說明不了什麼,但如果是那樣的一個故事的話,她大約會覺得自己不該來,會覺得自己髒吧。
“剛剛,方斯遠的表妹特意過來告訴我,這張紙是方容偽造的,我當然不會相信這麼荒誕的故事。可是,徐易風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騙我呢?”
徐易風身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草木的香味,非常的好聞,葉伊環上他的腰,往他懷裏鑽了鑽,她身上發冷,需要溫度。
徐易風看著她像隻小貓一樣不安穩的亂動,直接把她從駕駛座上拖過來,控在懷裏,“她想讓你恨她,這個故事你,造成你們母女悲劇的源頭就是她和她的丈夫。”
“可是為什麼呢,她這不是再給自己找麻煩嗎?”
“可是隻有你主動的給她找麻煩了,她才能以一個受害者的姿態,做出防衛,甚至是防衛過當。”
葉伊為之一震,徐易風這話說的就好像是陰謀論一樣,可是仔細想想好像這是唯一能夠說的過去的解釋了。
葉伊咽了一口口水,艱難的開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就是恨我,她為什麼要恨我?難道我”
“你有可能是方斯遠是方斯遠同父異母的妹妹。”
葉伊身上的冷徹骨的寒涼,她趴到徐易風的身上緊緊的摟著他像要把自己揉進他身體裏一樣,“這個真相,也是我很難以接受的,那我的父親真的是一個十成十的渣男。”
“這隻是猜測而已,並不能就此蓋棺定論,而且無論你的父親是誰,你就是你,是那個獨一無二的葉伊。
你是往養出來的女孩兒,怎麼會受這些無謂的事情的影響?”
徐易風的話像是大提琴優雅的樂曲,輕輕流淌進葉伊的心裏,讓她安定。
“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是我記憶之外的事情,可是我就是有那樣的執念,我想要知道像我媽媽那樣好的人,怎麼會那樣淒慘的死去,為什麼我的身世會是一個禁忌。
我知道或許是很黑暗的事實,但是我就是想要知道。”
“你會知道的。”徐易風擁抱著她消瘦的肩頭,哄她,“我幫你,我能理解你的心境,我也很想知道那被死死掩蓋的真相,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