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濁浪四起,魚妖在浪花間躍起,三人來不及逃開,隻得慌忙後退摔了個人仰馬翻。
溫絨迅速起身抽出隨身長劍,奈何魚妖體型巨大又凶殘,她不敢與之抗衡,餘光掃著周圍尋找掩體。
老頭年歲大了身體也不行,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後疼的起身都有點費勁了,連忙爬到草叢裏。
魚妖在陸地上的行動受限,動作慢了一些,他滿頭的眼睛眨巴眨巴,齊齊的盯住了溫絨。那一個挨著一個一個,如葡萄一般大小的眼睛,簡直把人逼出密集恐懼症來。
“惡心”溫絨厭惡的翻了個白眼。
話音剛落魚妖就徑直衝了上去,它好像盯上了溫絨,一旁的老頭不能動彈,他也提不起半分興趣,反而去攻擊行動敏捷的溫絨。
“快躲開!”
穆子鳶大吼。
溫絨縱身一躍跳上了另一棵樹的樹幹,魚妖則一頭撞到樹上,撞得有些發蒙,但是很快又調整好了狀態,衝向溫絨。
穆子鳶著急的想要釋放出隱藏的攝魂鈴,可牽引她與攝魂鈴的藍色絲線,就像長了倒刺一般,她能清楚的感覺到線繞在她的手臂上死死抓牢,並且勒緊肉裏。
“出來啊……”看著溫絨獨自抵擋魚妖,穆子鳶急得隻跺腳,可攝魂鈴就是無法現形。手臂疼的她出了一身的冷汗,麵色有些蒼白。
“喂!你快來幫忙啊!”溫絨一邊吃力閃躲一邊喊她。
魚妖似乎感覺到了穆子鳶身上的靈力的變化,那是一種衝破不出的禁錮,宛若一隻獅子被關進籠中,一旦衝破籠子就要大開殺戒。不過沒有力量的她隻是一個柔弱女子,連魚妖一口也承受不了。
那是他懼怕的力量,不如趁著現在,趕緊殺了她。
魚妖瞬間調轉方向,沒有一絲遲疑的撲了過來。
“小心!”
溫絨大聲的提醒著穆子鳶,飛身衝過來擋在了她的身前,而魚妖的獠牙下一秒就要咬在她纖細的脖子上。
“不”
穆子鳶撕心裂肺的喊著,一瞬間周圍泛起著藍色光暈,兩二人籠罩住,而魚妖被光暈彈開了。
兩人還保持著極度緊張的狀態,溫絨死死的閉著眼睛,穆子鳶還緊張的抓著溫絨的裙擺。魚妖吃痛低沉的吼叫。溫絨回過神來,嚇得花容失色,腳下一軟坐到地上。
這保護罩是—引寐
果然一個俊美的男子,著一身青衣站在兩人邊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二人。
“你也太笨了吧。”他一臉無奈的對穆子鳶說。
穆子鳶也沒功夫責怪他早一些出現,急忙問道,“怎麼放出攝魂鈴!”
他輕輕抓起穆子鳶的手,隻輕輕一點,一個雕刻著詭異花紋的鈴鐺,就出現在她手上。
“我知道你想放過他,但是這隻妖戾氣太重了,留不了,下手痛快點吧。”引寐說罷便悠哉悠哉的坐在地上,仿佛在看一場精彩的大戲。
穆子鳶搖動攝魂鈴,淡綠色的音波宛若一把把的刀子,又快又鋒利的朝魚妖飛去,所過之處盡斷,留下整齊光滑的斷麵。
一時間魚妖的主動變為被動。他想逃,穆子鳶就偏不讓他靠近水邊,隻要他還在陸地上就有絕對的勝算。
他有些體力不支,速度放緩了,穆子鳶將鈴鐺立於掌心,借引寐的靈力催動攝魂鈴自身的力量。鈴鐺升空開始晃動,眾人並未聽到鈴聲,卻感覺到頭痛耳鳴。穆子鳶把力量都集中在魚妖身上,他所處周圍的樹木土石都在震動,魚妖痛苦的嘶吼著,吐出一口黑血,癱軟在地。
而黑血卻在瞬間變成了一顆顆圓潤的黑色珍珠,靜靜地在地上散發著金屬一般耀眼的光澤。
他並未死去,隻是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他的法力太低,抵擋不住音波的攻擊,被震碎了內髒,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慢慢的變小,成了最初的模樣,這是法力消散的征兆,妖會被打回原形。是一條娃娃魚,那些眼睛褪成了一個個的血窟窿,每一個窟窿裏都隱隱的藏著一顆珍珠。
穆子鳶想迅速的了解他,可是法器必須要在活著的時候才能奪取,魚妖戰鬥中並未使用法器,這讓穆子鳶無從下手。難道要說,上繳法器饒你不死才行?
這時引寐到了她身邊,說,“魚妖法力太淺,大概是沒修出法器,我看他與一般的妖有些不同,怕是心上生出了玲瓏,你殺了他剖開看看吧。”
穆子鳶看著身邊的男子,從來衣上不染纖塵,說話溫柔且不急不緩,又一直帶著笑意。可他的眼神之中卻永遠閃著幾分對殺戮的渴望,和冷漠。
他怎麼能如此輕鬆的說出這這話,殺了還不了解,又要取出心髒看看。
除了穆子鳶沒人看得見引寐幻化出來的人身,溫絨遠遠的看著穆子鳶呆站在魚妖麵前,還不時自言自語。
她撿起長劍,晃晃悠悠的走了過去,“你要是下不了手,就讓我來。”
穆子鳶搖搖頭。“妖隻能用法術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