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蘭水別墅。
晦暗不明的燈光濃罩著整個房間,我咬唇看著麵前神色冷淡的男人。
男人丟來一個小盒子,包裝上熟悉的字體刺痛了我的眼。
“吃下去。”男人的聲音太冷,冷到了我的骨頭裏。
我抬頭看著他,做最後的掙紮,“你知不知道長期服用這種藥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大的傷害?你既然不想讓我為你生孩子,那為什麼還要……”
“吃下去!”
男人居高臨下的發號施令,“還是說你需要我幫你?”
我抓著藥盒的手顫抖了起來。
男人冷冷地挑起了嘴唇,露出了一個諷刺意味十足的笑容,“你當初處心積慮嫁給我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的一切。”
男人轉過身,倒了一杯水砸在桌子上。
我在他漠然的目光中,喝水吞下了白色的藥片,心如刀絞。
我和傅司年結婚三年了,這期間我更像是他傾斜情緒的對象,冷漠仇視是家常便飯,沒有一絲恩愛。
唯一不變的,就是事後一顆藥——他絕對不會讓我懷孕。
原因很簡單,在我的小腹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那是曾經剖腹產所留下來的痕跡。盡管已過三年,疤痕淺淡,但他每每觸及,都是厭惡的神情。
我望著正在穿衣服的男人,攥緊被子的手發力到沒有了知覺。
男人扣上了最後一顆扣子,他幾步走到門邊,“你最好準備一下,我去機場接人。”
我瞠目結舌,“這麼晚了,你去接誰?”
傅司年頭也不回,“陸懷晴。”
房門在他身後“嘭”的一聲關上了。
我獨坐在床上,一陣涼風襲來,我才從回過神來。
掌心已經被自己的指甲扣得傷痕累累,然而這疼痛卻不及我心上半分。
陸懷晴,三年前傅司年本來想娶的女人,她是他的心頭血,潔白無瑕的愛情。
他竟然在深夜裏去接人,看這意思,還是想接到家裏來。
不,我不能讓陸懷晴住進這裏,那樣一來,我就成了一個笑話。
我隨意披上一件衣服,光著腳追了出去,跑下樓梯瞧見傅司年正在開門。
“司年!”我喊道,“你等等。”
傅司年停下動作,眉宇間布滿了不耐煩,“什麼事?”
他在不停的看表,急不可耐。
我跑到他身邊,幾近哀求地說道,“你要接陸懷晴回來嗎?能不能不讓她過來,可以送她到別的地方去……”
男人狠狠甩掉了我的手,我抬頭觸及到他冰冷的目光。
“這件事情你沒有說話的份。”
大門在我麵前閉合,我僵直在原地良久,才挪動沉重的身體走回房間換了一身像樣的衣服,煮了一杯咖啡。
一個小時後,傅司年帶著陸懷晴回來了。
他們說說笑笑,神態親昵,仿佛熱戀中的情人。
陸懷晴嬌笑著,目光劃過我的時候,唇邊露出了一抹挑釁的微笑。
“小依也在這裏呀!”陸懷晴熟門熟路的坐到了沙發上,姿態舒適,那模樣仿佛她才是這屋子的主人。
我看著她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咬著嘴唇,一個音節也說不出來。
傅司年端起咖啡遞給了陸懷晴,“小晴,現在很晚了,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先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