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淼淼六歲的時候, 孟晚才正式臨朝稱製,為此南越那邊的新帝親自送來賀禮,東景也派遣使臣以示恭賀。
與別的皇子不同, 孟晚沒讓淼淼在上書房進學, 一來孩子需要同齡人作伴, 二來專門尋大儒給淼淼或者再加上幾個伴讀授課, 多少有些浪費人力了。
而且她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自然科學人才, 並不多,還要讓這批人多教一些學生出來,自然不能把人困在上書房這一席之地。
所以,淼淼便成為了國子監有史以來地位最高的學生。
不過, 他還沒來得及享受眾星捧月的待遇,就被繁重的課程和層出不窮的周考月考隨機考,砸了滿臉!
除了傳統的經義文章詩詞歌賦外,還要學習越發完善的物化生自然學科,高年級還有政治經濟等據說掛科率特別高的學科, 孟晚還把高等數學納入經濟學裏了,總得讓這些人才學會算賬不是?
產業越來越多, 孟晚還要求他們做出各種統計圖表以及預期規劃, 戶部很多官員們都揪禿了頭發。
另外,為了防止這些棟梁們身體文弱,導致工作年限下降, 孟晚將原本可以選修的騎射變為必修, 成績計入總分, 參與每次的排名。
淼淼作為啟蒙班的學生,也沒逃過考試的魔爪,他身側掛著一個平平無奇甚至有些醜的書包, 心虛地摸著書包裏剛批閱好的試卷,站在國子監門口等人來接自己。
皇城這麼多年在孟晚一遍遍地清洗下,安全性還是很高的,不然,她也不會讓唯一的孩子出宮進學了。
所以淼淼此時身邊隻有一個書童跟著,不過他從小被教導自立,書包什麼的都是自己背著,沒讓書童幫忙。
當然,暗中有不少護衛在周圍保護著。之所以是暗中,也是不想影響國子監的學習氛圍。
淼淼看到一架眼熟的馬車逐漸靠近,停在他麵前,看到裏麵走出的男人,他明顯鬆了口氣,親昵的湊上去喚道:“師父!師父你來接我?”
靳鴻禎眼神一柔,牽住他的小手,把小家夥送進車廂說道:“陛下正好有事,便讓我來接你回宮。”
“我娘今天很忙嗎?”淼淼手指不自覺扣著書包帶子。
“不算太忙,陪你用晚膳的時間還是有的”他看著小崽子眼神從期待變成忐忑,勾起嘴角補充道:“陛下說等你彙報完成績,今晚不用跟我練武了。”
嗚嗚嗚,他娘可能知道他的成績了!
“師父你跟我娘提議一下,能不能不讓我學詩詞這些”
孟淼淼是個明顯的偏科生,隻喜歡自然科學的那種,是傳統大儒眼裏的榆木腦袋,也是新興學者口中的天才弟子,也不知道這基因是遺傳了誰。
“不能”
“那你跟我娘說,今晚要考察我的武學怎麼樣?”
靳鴻禎敲敲他湊過來的小腦袋,搖搖頭笑道:“也不行,別怕,陛下又不會動手打孩子。”
“你不懂。”
淼淼因為跟著靳鴻禎學武,在他麵前很是放鬆,這會兒往後一靠,攤在車壁上。
想到上回考砸了之後,被他娘逮著穿各種玩偶衣服賣萌,還被畫下來的慘痛經曆,眼神幽幽地看著對他娘惡趣味一無所知的男人。
——
承乾宮內,孟晚和穆知白談完兩國合作的細節後,便開始了閑聊。
“明早就走?”
她看著眼前五官徹底張開的青年,對方也是不久前才平複了國內的亂子,成為了南越實際上的皇帝,所以身上有種張揚鋒利的氣場。
“是啊,畢竟陛下又不打算留我。”穆知白湛藍色的眸子裏映照出女人清晰的倩影,他一手撐著下巴,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嗟歎。
孟晚笑笑不答。
“唉,給您寫了許多次信件,得來的回複也隻有正事,陛下可真是狠心,一點希望都不給”
他們兩人一直有書信往來,畢竟是孟晚一路把他扶上皇位的,即使最開始很多人不服他,他手裏的權利也不多,幫不了她太多。
“畢竟都是身負責任的人嘛”孟晚雖然很欣賞他的容貌,但她從不打未成年的主意,後來分隔兩地,更是沒必要摻和更深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