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幾千年來,我從未聞到過如此香味!”
老槐樹上浮現出一張血氣豐盈的肉臉,古怪的口器開合,發出機械般無有感情的聲音。
“前輩,幾千年來沒有吃過熟食嗎?”詹餘站起身來,看著眼前怪誕的一幕。
“沒有。”
老槐樹頓了一下,認真說道:“我等草木一族,吸收大地養分,吞吐日月精華,從未食肉。”
詹餘沒有在糾結這個話題,又問道:“你們草木一族修煉不容易吧?”
老槐樹以前應該沒怎麼說過話,幾句下來聲音才漸漸流利:“不容易,我用了幾千年才長出了五官,四肢不知道何日才能長出!”
“若是可以借其他生靈的四肢為己用就好了,那樣能省卻很多時間。”詹餘眯著眼睛說道。
“轟隆隆”
整個山穀震顫了起來,天旋日轉,墨綠色的霧氣升騰,一瞬間如畫山穀化作森羅鬼獄。
“是啊,若是四肢也能借用該多好啊,我用了兩千五百年,才將五種生靈的五官嫁接到自己身上,可惜這四肢隻能靠自己生長出來。”老槐樹聲音不斷變換,憤懣道。
看著滿眼枯骨的山穀,那不同生靈的頭蓋骨,堆成了座座京觀,詹餘全副武裝道:“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吧。”
“可惜你見了我的真麵目,就要接受死亡!”
槐樹精的枝條開始瘋狂扭動,樹幹中好似囚禁了萬千鬼魂,發出尖利的咆哮。
“不知道你在選擇獵物的時候,是否想過自己也會成為獵物?”
說話間,詹餘一排火球已經砸向了那張醜陋的怪臉,可惜被枝葉所當。
“這湯的味道真是美味,可惜還少了些血肉,你的身體將化為佳肴,可惜你沒有機會品嚐。”
槐樹精頭頂的枝葉已經扭曲,化作一種遮天大手拍向了詹餘。
詹餘雙腿微微一屈,縱身一躍,如炮彈一般離開了地麵,身體穿過巨掌指間的縫隙,一刀劈下,一根巨指應聲而斷。
“可惡!”
槐樹精五官震怒,從小樹苗到化出五官,在這之後已經多少年沒有受過傷了,第二隻巨掌抓握成拳,轟向那隻可惡的小爬蟲。
“為什麼你們這些蟲子生來便有四肢,而我卻要被困在這小山穀裏,忍受這無盡的孤寂!”
“咚!”
銀甲盾與巨拳相撞,發出一聲巨響。
詹餘已經來不及躲避,隻能選擇格擋,隨後便被槐樹精的巨力砸進了山體中,無數扭曲的根係如潮水一般湧向詹餘,擠壓著他的活動空間。
銀甲盾擎在左手護住周身,同時不斷砸下,切斷下方試圖困住雙腳的根係,右手長刀揮舞,如潑墨一般,斬的槐樹精枝葉亂飛。
一時間詹餘丈許之內竟水潑不進。
槐樹精五官猙獰道:“整個山穀都是我的領域,看你有多少力氣可以折騰!”
上有巨拳封鎖,下有無盡根係抓來,一時間詹餘隻能不斷的跳躍躲閃。
“樹精!”
一聲大喝傳來,槐樹精下意識看向山頂。
“金光術!”
當槐樹精抬眼看過去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團耀眼的金光。
“啊!”
金光如利劍一般刺入眼睛,槐樹精瞬間失明。
“你竟敢傷我眼睛!”
這雙眼睛是槐樹精奪自一隻老牛,花了五百年潤養,才化為己用,那是他最重視的器官,他可以不吃、不喝、不說,也可以不聞、不說、不聽,但不能沒有光明。
下意識他兩隻巨掌發力,一手護眼,一拳砸向了那團金光。
可惜為時已晚!
一道無形劍氣已經透過槐樹精周身無數空隙,鑽進了他的嘴裏,將他的五官和神魂攪得稀巴爛。
巨拳被釜底抽薪,失去了力量的來源,跌落下來,山穀被砸的一震,然後便安靜了下來。
“當你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的時候,已經注定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