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色珠子(3 / 3)

“小辰,你……你回來了,怎麼樣了?”老人嘴裏發出沙啞的聲音。

北辰走到床邊,蹲下身子,把手裏的大學錄取通知書緩緩遞在老人眼前,輕柔的說道:“老爺子,你看,我考上大學了,以後我可以好好孝敬你了!”

“嗬嗬……我就知道小辰肯定可以的。”老人輕笑一聲,繼說道:“小辰你也長大了,老頭子我恐怕不能再陪著你了,以後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

老人說完,一隻幹瘦的手握著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黑色珠子,遞到北辰麵前,說道:“這是一顆可以帶來幸運的珠子,帶著它,讓他替老頭子我一直陪在你身邊。”

“這個家,以後就隻剩你一個人了,如果有一天,遇見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的人,那你一定要守護好她,一定要抓緊她的手,不要放開!小辰,好好活下去啊……”老人輕輕的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消失。

“老爺子,你一個人走了,一定很……很孤單吧?你說好人……會有好報,為什麼……你會死啊?你還沒等我孝敬你,怎麼……怎麼就走了?”北辰雙手握著老人略帶溫熱的手,眼淚嘩嘩的往外流,帶著哭腔嗚咽道,說著說著,北辰直接哇哇大哭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北辰雙眼紅腫,銀牙進咬著嘴唇,任由淡淡的苦澀在嘴裏漫延,頂著嚴寒,背著老人的屍體到一個無人的地方,用雙手挖著凍結的硬土,挖出了一個滿是鮮血的大坑。

他抱起老人的屍身,走到土坑旁將他放了下去,兩隻手抓起泥土,慢慢撒在他身上,但在他臉上卻始終不撒泥土。北辰雙眼一瞬不瞬的瞧著老人,隻要幾把泥土一撒下去,那便是從此不能再見到他了。

耳中隱隱約約的似乎聽到老人的話聲,約定要陪他一輩子,教他一輩子。不到一天之前,老人還在說著這些有時溫暖、有時歡笑、有時正經、有時胡鬧的話,從今而後再也聽不到了。做一輩子家人的誓約,從此成空了。

北辰跪在坑邊,良久良久仍是不肯將泥土撒到老人的臉上。突然之間,他站起身來,一聲長嘯,再也不看老人,雙手齊推,將坑旁的泥土都堆在他的幹瘦臉上,直到完全掩蓋。

緩緩退開幾步,雙腿跪下,在雪地之中,‘砰砰砰’的猛磕了三個響頭。

北辰站起身來,額頭血跡斑斑,雙目空洞,眼淚不爭氣的往外滾落,弱小的身軀搖晃著,在茫茫雪地之中走著、走著。自從遇見老爺子,北辰黑暗陰冷的人生才有了光明和溫暖,現在老爺子離去,自己獨自一個人,不知道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能去哪裏!

少頃,北辰隻感覺頭昏腦漲,渾身冰涼,轉身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那帶血的小土堆,然後就那麼茫然的向前走著,最後終於堅持不住,倒在雪地之中,被無情的風雪掩埋……

不過北辰不知道的是,他失去知覺後,放在胸前的黑色珠子,發出了比諸天星辰還要璀璨的光芒,轉瞬之間,閃耀的光芒消失,北辰也跟著消失了。

這片無人之地留下的,是蕭瑟的寒風、飄落的白雪,還有一灘血,一座墳!

………………

“沙沙……”

“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打斷了北辰的回憶。將潤濕的黑色珠子放回衣襟,猛然站起,略帶紅腫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出聲的方向,眉頭微皺,警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