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妗妗，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我覺得我挺沒用的，在他的眼裏就是一無是處。”
女孩坐在床邊，風呼嘯而起，帶起她的發絲拂過那一張帶著淚痕的臉，脆弱不堪。
“如果我像你一樣就好了，像你一樣有家人疼著寵著，吃喝不愁，像你一樣瀟灑，不用在乎旁人的目光，像你一樣優秀，就不會被他看不起就好了”
風有點大了，聊起了女孩的裙擺，那潔白額小腿處，觸目驚心的，掐痕和淤青。
“隻可惜不是。”
“我好累，妗妗，我想睡了”
女孩微微挽起一絲笑狐，閉上眸，身子往後一仰。
不！！！！！
孟妗妗慌得伸手一抓，觸及到溫熱而濡濕的觸感，猛地睜開眼。
楊漓困惑地站在她的床前，左手被她抓著，右手搭著毛巾，長發濕漉漉地往下滴水，許是剛洗完澡，女孩臉上暈著淡淡的紅暈，比剛才她在k歌房的簾子縫隙裏看到的臉色要好了許多。
“孟老師？”
孟妗妗回神，看著她疑惑的雙眸，心底微微一顫，鬆開了她的手，“抱歉，我做噩夢了。”
楊漓見她臉色不好，一個沒忍住就關心了句，“你不要想太多了。”
孟妗妗抬眸。
“白日裏想太多，睡覺也會做噩夢。”女孩解釋。
那一雙眸子裏是希冀的光，溫溫軟軟的，是鮮活的。
孟妗妗掩住了自己的麵，啞聲，“好。”
“我洗完澡了，你要不要去洗澡？”楊漓道：“洗完澡或許會好一些。”
“好。”
孟妗妗從床上起身，拿了衣物去了浴室。
當熱水從頭上澆灌而下時，那一股憋悶的情緒似乎真的就如同楊漓說的那般，散了好多。
可她沒忘，夢裏的她的摯友，和她通著視頻電話，從二十一樓一躍而下。
她到現場的時候，隻能看見，血肉模糊的一團
“嘔”
好不容易掩藏在記憶裏的東西再次被拉出來，感覺並不如當初那般好受。
“孟老師？孟老師？”女孩在外麵焦急地敲門，“你沒事吧？”
“莊生。”孟妗妗嘔得顧不上回應門外的楊漓，“幫我清醒一下腦子。”
這麼幹嘔下去，一會兒鏡頭都不能上了。
[好，莊生幫您淡忘掉這一幕哦。]
“嗯。”
[需要扣除三十個點，請問您是否同意？]
“扣吧。”
[好運值-30，實時值450。]
胃腔裏的翻騰感消失，那一幕血腥的場麵似乎被蒙上一層厚厚的馬賽克，太陽穴的刺痛感都淡了不少。
她將臉埋在洗手池裏，被那一股冷水一刺激，才抬起頭，回應就要走開去叫人的楊漓，“我沒事。”
“噢噢。好的，你有什麼事叫我哦。”
“嗯。”
門外的腳步聲遠去，孟妗妗扶著洗手盆，抬起眸看著鏡子，臉上濕漉漉的，卷翹的睫毛上夾著水珠，六分與她相似，卻又比她好看太多的臉。
她撫上，冰冰涼涼的。
她的綠綠，能像她一樣，擁有一個重來的人生，就好了。
楊漓坐在外頭看書，實際上所有的心神都停留在浴室的動靜上，等著等著，等到那漫長的無聲結束，等到水聲重新響起，才輕輕地鬆了口氣。
這麼一鬆口氣，忽而她又想到剛才聽到的動靜，臉色不禁地一紅。
孟妗妗這，該不會是有了吧？
孟妗妗洗完頭發出來的時候，就迎上了女孩探究的目光，她一對上的時候，對方又移開了視線，她轉開視線的時候，對方又轉過來盯著她，若有似無的。
“怎麼了？”
孟妗妗揉著頭發，轉過頭，楊漓來不及收回視線，與她對了個正著。
除了臉色蒼白了點，看起來沒什麼異樣。
楊漓這麼想著，抽搐了兩下，問出口：“你，還好吧？”
她說的是剛才浴室的事。
“嗯。”孟妗妗應。
楊漓敏銳地感覺到她不想多談，遂而小心翼翼道：“我不會說出去的。”
孟妗妗一愣，抬眼，“說什麼？”
楊漓結巴了，“你，你不是懷孕了麼。”
“”彌留在心底的淡淡惆悵感被女孩的這麼一句話一驅，散掉了。
孟妗妗彎眸笑，“你誤會了。可能是剛才吃多了海鮮，有點反胃。”
楊漓臉色猛地一紅。
怪不得洗完澡出來，看她躺在床上的那副麵色不好的模樣
鬧了一個大烏龍之後，她的臉色更是窘迫，“不好意思，你有沒有藥沒有的話我這裏有，你要不要”
“不用。我好很多啦。”
孟妗妗淡淡笑笑，看著她布滿紅暈的臉，一個沒忍住，又是上手一捏。
“謝謝楊老師。”
“不、不用謝我。”女孩不知為何的，臉色更有些發紅，“孟、孟老師，我、我其實是你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