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房遺愛雖然看起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可要是壞起人來卻一點都不含糊,也不愧是長安城混過一回的紈絝,把那頑主的氣質著實借機發揮了一次。
他買回來的那些菜就不用說,這青黃不接的時候肯定沒少花錢,但那些肉卻著時鮮活的很,連特麼宰殺、清洗的步驟都省了,直接讓羊、朱倌兒給趕到了刺史衙門。
看到滿院子跑的羊和豬,叫的李承乾是心煩意亂的,一腦門子黑線的他把酒壺也摔了,吩咐李晦帶人把他拖下去狠狠地打一頓再說,犯小心思也不分時候。
史仁基是個人精,那裏能讓太子為了些許小事就打自己的妹夫呢,所以趕緊出來打了個圓場,然後又吩咐下人們在食材弄下去,用最快的時候拾掇出來,如果餓壞了太子爺,那可就是砍頭的罪過了。
“看在紘晟的麵子上,孤暫且給你記下這頓打,再有下去,哼!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是趕緊下去幫忙,等著孤賞你呢。”
劍眉一挑,李承乾沒好氣的罵了房遺愛一句,看看人家從刺史到差役都灰頭土臉的回來就知道人家不容易了,怎麼還好意思為難人家。
“紘晟,進寧州境後,孤就看到各鄉的百姓都忙的不亦樂乎;種地的、搬家的,兩撥人都在官府的梳理下井然有序,你厥功甚偉,功勞甚大!
這次遷徙完成之後,孤要向陛下為你請功,晉一級還不是問題的,說不準還有爵位賞下來呢!”
尋常的官吏聽太子說了這話,那肯定樂得屁顛顛的跪下來謝恩,可史仁基卻沒有那麼高興,反而一臉凝重的給李承乾講解寧州狹鄉遷寬鄉中的困難。
朝廷的政策對不對,對,一點都沒錯,土地兼並曆來是國家的最大隱患之一,事關國計民生,隻有把這個問題搞清楚了,老百姓才能安心的過日子。
朝廷法令裏寫的很明白,遷往寬鄉的百姓可以在享受免除賦稅雜役的同時得到雙倍的土地,遷去戍邊的好處就更多,所以不少想把日子過得更好的人加入到了遷徙的隊伍中。
人走了,多餘的土地就會空下來,那些鄉紳是眼饞土地,可礙於朝廷的律令都不敢以身試法,所以他們就想出不少的壞招,以迫使官府承受不住壓力,把土地破格、且便宜的賣給他們。
他們有的推諉、哄抬官府贖買為奴者的價格,並威脅賣身為奴者如果這次不站在他們身邊,那回頭再有什麼天災人禍,生計維持不下去的時候,可就沒有了賣身的機會。
另外,那些租田過活的,無產無業都習慣了,經營不是他們所擅長的,今兒放棄了租田,領了授田,那破產再回來的時候就必須以雙倍的價格來租他們手中的肥田。
更有甚者,低價拋售手中不太好的土地,回過頭來就到府衙中申請肥地,要是旱澇保收的田都讓他們挑走了,那別人還種個屁了。
是以,目前的還有超過一半的無田者處於觀望的態度,即使朝廷願意替他們贖身、授田,人家也未必敢冒這個風險,官府也不能以罪來論那些鄉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