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仁基確實是個痛快的漢子,說到那做到哪,和魏征二人用完午膳後,就去正堂和長史交接了印信,請他代領刺史一職處理寧州的一切政務,然後十分瀟灑回來問他們什麼出發。
有一個詞叫“歸心似箭”,竇寬不知道用在魏征的身上是不是合適,連特麼驛站都不住,一個勁兒催促著往長安趕,不知道還以他們家婆娘老蚌含珠要生孩子呢!
長安,大理寺監牢,史仁基穿著髒兮兮綠官袍,翹著二郎腿躺在草堆上,嘴裏叼著一根草哼哼著小曲。就在他快睡著的時候,門外的鐵鏈被打開了,穿著便服的竇寬臉上帶著邪邪的笑走了進來。
“樂陵縣侯,走吧,你該出去了!”
“上哪去,出紅差還得等午時三刻吧,下官這堂還沒過呢,咋的,魏征在朝堂上一手遮天了,殺個刺史都不用過堂、請旨了?”
“過堂?行,那咱也得準備一下吧!”,笑了笑後,竇寬自顧的坐了下來。
“準備過堂關我屁事,下官是拿糧食換爛穀子了,但可跟韋挺那老混蛋不同,至於上差們怎麼想就怎麼判吧!咱不是那搖尾乞憐的人。”
“行,你小子特麼有種,都敢把老鼠肉喂當朝的宰相了,有什麼意外之舉也就不那麼驚人了,滿朝文武中,你絕對獨一份的膽大包天!”,衝史仁基伸了伸大拇指後,竇寬拍了拍手,一旁的衙役就拿進來一套便服。
“換上吧,跟本官去見個貴人,瞅你那髒兮兮的樣,太不成體統了。”,話畢,竇寬還用袖子遮了遮鼻子,這大理寺的衛生條件太差了,好好人才在這關幾天啊,就很特麼造成逃荒似的。
恩?這位竇尚書到底是啥意思啊?這裏是大理寺監牢好不好,是國家的刑獄重地,就算他是朝廷重臣,這犯官也不是他想帶出去就帶出去吧!再說,如果判定自己沒罪,那就直接開文書釋放豈不是更方便,弄這麼些花花事幹嘛!
尤其還是見貴人,見特麼啥貴人啊,大唐的律法是有議親議貴的說法,可自己這麼在朝中沒什麼人脈的縣侯來說,根本就指不上好不少。
頂著一頭霧水,史仁基被領到西市的一處麵攤,除了一個長相憨厚的麵攤老板外,就是一個丹鳳眼的青年,那裏有什麼貴人。不過,這個青年卻長得很眼熟,多年未回長安的史仁基實在是想不起在那見過這人。
“來,坐吧!”,那青年對史仁基招了招手,然後又吩咐麵攤也給他和竇寬下兩碗麵。
“史仁基,先輔國大將軍-史大奈的次子,因其父蒙蔭於貞觀三年五月授樂陵縣侯,.....,貞觀四年任並州大都督司糧參軍,次年五月轉任寧州刺史。史仁基,你是個糧官出身,自然知道好糧食和爛穀子之間的區別,能說說你為什麼這麼做嗎?”
聽著青年把自己的履曆搞的這麼清楚,史仁基心裏咯噔一下,當官的人誰不知道都水監和內衛是什麼樣的衙門,可自己犯的事也不是謀逆造反的罪啊,怎麼把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整出來了,咋地,還特麼想在大街上給自己上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