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永昌府的席麵(2 / 2)

已經被降到長史的韓奎上前躬身說話,當了這麼多年的官兒要是連這點話和眼色都沒有,那他這官帽早特麼沒了。

恩,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抖了抖身上的袍子,一臉不在乎的說:“韓長史這是幹什麼嘛,你這不合適,太破費了,這獨食本官怎麼能吃得下呢!”

竇寬的本職是廉政部的尚書,他能開這個口子,那可是八輩子都趕不上的事,再說伺候好了還能巴結上東宮,花多大的本錢都是值得的,自己也就再不用在這鬧不拉屎的地方苦熬了,也到長安去享受一下花花世界。

想通了這一點,韓奎笑著繼續說:“都督,您多慮了,下官哪能那麼不懂事,讓您陷於不仁不義的境地啊!今兒是咱們同僚之間小酌而已。玄甲軍的兄弟,下官也讓人給他們備下酒食了,他們常年守衛天子著實辛苦了,現在又千裏迢迢的來了永昌,咱能不慰勞一二嗎?”

哈哈......,看了一眼隨聲附和韓奎的一種大小官員,竇寬的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隨即說道:“好,那本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竇寬用手中的筷子敲了敲桌子,挺著微醺的紅臉說:“諸位同僚的心意,本官是都知道了,咱們多餘的話就不用說了,來,都在酒裏了。”,話畢,在竇寬的提杯示意下,永昌眾官都起身敬了這位“平易近人”的都督一杯。

抬抬手示意大夥坐下來後,竇寬慢生說:“大夥兒的苦,那些監查禦史那裏了解啊,對下要征糧納賦吧,對上要迎來送往吧。這手裏不攥點錢兒,單憑著那點俸祿,別說當官了,就是婆娘、孩子也養不起吧!”

“本官自武德初就在山東為官,從一小小的縣令做起,一年的俸祿銀子隻夠特麼吃鹹菜來維持,這一幹就是二十年。要不是受到了太子殿下的簡拔,事到如今還隻是一個下州刺史,這頭發可特麼都熬白了。”

“可既受君恩,那就得案牘勞形啊,修橋補路,賑濟百姓,鼓勵農桑,治學崇儒,用那點有限財帛辦這麼多事,還得擔心被人彈劾,說自己心黑了,手油了。

每年吏部考核和接待巡查禦史的時候,還得加上十二分的小心,生怕一個不小心落得贓官的名聲,最後抄家滅族下場。唉,為官者,大不易啊!”

聽了竇寬掏心窩子的話,堂下的官員有的搖頭歎息,有的遮麵小泣,有的則一臉苦悶的抓起酒壺灌了起來。不為別的,就憑這位欽差專使那句為官者、大不易。且不說俸祿多寡,就說這深不見底、機巧權謀的官場,想要把這官當下去,要忍受多少不恭,要不得不做出多少妥協了,也有多少不得以的同流合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