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會崔都督,讓他把府庫裏的剩下的糧食都分發下去,不夠的就地籌措,要是再餓死人,激起了民亂,就別怪本官不念舊情了。”
竇寬是頂看不上崔家那個摳門的上司,留著那些糧食能特麼下崽啊,知道的是他老家是清河的,不知道還特麼以為他是山西出來的土財主呢。......
宋州城,城裏的災民在粥棚領完州後,就直接做到席地而坐,竇寬帶著幾個欽差僚屬著便服穿梭其中,看著老百姓在泥地裏打滾,竇寬眉頭深鎖,哎,今年的災太大了。
就在他準備去粥棚看看,順便和府衙的官吏問問賑災情況的時候,不遠處傳來女人的哭聲。定眼一看,原來是一個婦人在抱著八、九歲的孩子痛哭流涕,周圍的百姓的也隻是用麻木的眼神看了一眼後,就各顧各的,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大姐,令郎這是得了什麼重病嗎?”
嗚嗚嗚......“回貴人的話,我兒子是因為吃賑粥,吃多了,活活毒的,哎,造孽啊,我們劉家從此絕後了啊,這讓我到了地下怎麼去見他爹啊。”
吃粥還能毒死?竇寬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碗,擺在他眼前的是一碗黑漆漆的粥,放在鼻子邊一聞,一股濃重的黴味差點把他熏倒。特麼的,竟然是發黴的,狗日的宋州刺史,他竟敢貪汙賑糧,竇寬的額頭青筋暴起。
“都督府不是發糧了嗎?你們為何還要吃黴米呢?難道是州裏的官員貪汙了不成?”
婦人沒有回話,隻是抱著兒子的屍體哭泣,看到竇寬等人衣著不是常人,不遠處的老漢則高聲回道:“貴人,這粥是發黴的糧食熬出來的,人吃了後死不死就要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朝廷發沒發糧食咱不知道,反正自打發賑粥開始,咱吃的就是這些,要是不信,您可是去東頭的粥棚看看就知道了。哎,能活一天是一樣吧!”
百姓們是不會說假話的,這是竇寬在滑州當刺史總結出來的經驗,帶著一肚子怒火,竇寬等人就來到位於東街的官家粥棚。
看著百姓們還在小吏們組織下有序的領著發黴的粥,竇寬直接衝了上去,弄得隨從的屬僚嚇了一跳,趕緊跟上了上去,可不敢讓這位爺出事兒,要不然回了長安他們可沒法向太子交差啊。
“發黴的米會吃死人的,你們這不是賑災,是在草菅人命,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這竇寬一副一副質問的口吻,施粥的衙役,一邊倒著粥,一邊慢聲的說:“是誰的腰帶沒係緊,把你這個東西露出來啊,來啊,給老子好好教訓這個衝好漢家夥。”
就在周圍的衙役,準備收拾這個鬧事的家夥時,隻見其隨員從包裹裏掏出一枚金印,高聲喝到:“都不要妄動,站在你們麵前的是朝廷欽命的淮南道按察使、竇使君。膽敢對欽差專使不敬,形同謀反,你們是長了幾個腦袋啊,你。”
還沒等隨員說完話,竇寬抬手打斷了他:“和你們這些小人計較,沒得丟了本官的臉麵,去,把你們劉刺史請來,老子要問問他,他是怎麼給朝廷辦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