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看尉遲敬德要走,連忙追了上去,口中還說道:“副帥,副帥,不行啊,這惡陽嶺地形險峻,易守難攻。
一旦被敵人攻占,那麼戰局就會逆轉,敵人居高臨下,我軍仰視攻擊,到時候就不知道要搭上多少條性命奪才能回來。”
“不要再說了,我尉遲敬德打了幾十年的仗,多少還是見過些世麵的。”,說完拂袖而去。
散帳後,幾名將領湊在一起嘀咕著,尉遲恭雖然脾氣暴躁,但弟兄平時的話還是能聽進去。就算李績說的不對也不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吧。
高甑生小聲對幾個人說道:“你們知道什麼啊,聽說一開始房杜兩位相爺向陛下推舉李績為副帥,鄂國公能不惱火嗎?”......
當晚趁著夜色彌漫,金河軍在渾河的渡口,被一群突如起來敵軍攻陷了。
偷襲敵軍並沒有鞏固渡口,而是趁著唐軍大亂,柴紹急於搶回渡口之際,順勢搶占了僅僅千人駐守的惡陽嶺。
李績在白天的話都成了現實,因為這次偷襲惡陽嶺的是頡利麾下大將阿使那思摩。
等到尉遲敬德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阿使那思摩充分的利用地形的優勢打退了唐軍一次又一次反攻。
高甑生等將領都灰溜溜的被趕了下來,損失慘重。
“將軍,唐軍人數如此之多,咱們能守的住嗎?”副將阿使那忠一臉擔憂。
“怕什麼,本將有三萬兵馬,一天拚上三千人,還能守十天,十天之後渾河上凍,大汗的部隊也會穿插到位,那時候三麵進攻唐軍,他們焉能不敗。”
阿使那思摩一邊回答侄子的疑問,一邊看著手下的士兵在搬運著繳獲守寨武器。
這次阿使那思摩在雲中鍥下一個釘子,這讓尉遲敬德是如鯁在喉處於進退維穀之地,牢牢的拖住了唐軍的腳步,而且繳獲了大量的糧草和軍械,一時間惡陽嶺的突厥軍士氣大振。
渾河南岸,唐軍大營
尉遲敬德迎上了將趕來李靖等人引入帳中:“大帥,殿下,快請,末將等人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大帥盼來好統籌全局啊。
都等了這麼長時間了,不知道朝廷是什麼意思,定襄大戰什麼時候開始啊。”
“已經開始了,我在來此的路上就已經看到惡陽嶺在交戰了,定襄之戰我軍已然先敗一場。”李靖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後,不管眾將麵麵相覷直接就走上了帥位。
“頡利經年犯邊,為朝廷之禍,天下之害。本帥奉詔討伐此賊,大唐精銳莫不彙聚於此。是役勝則大唐興,敗則國家亡。除了取勝,吾輩沒有其他無選擇。
想要取勝必須要奪回惡陽嶺,這樣頡利設在定襄的大營就會暴露在我軍的鐵騎麵前,戰場的形勢就會馬上逆轉回來。”
說著從蘇定方手中鄭重接過皇封的寶劍,隨即將包裹的黃巾扯開向眾人展示。
“這柄禦賜寶劍從今天起就放在這大帳之中。此戰若敗,你們誰都可以用這把劍取我項上人頭。但如果在你們中有誰畏葸避戰,本帥就用著把寶劍砍他腦袋絕不留情。”
看到李靖將天子劍都拿出來了,帳內的諸將也紛紛躬身領命。
“既然沒有異議,那本帥就開始點將了。金河道行軍總管柴紹,明日拂曉,你從左翼出擊,明天中午之前必須突到惡陽嶺以東。
會州都督高甑生明日拂曉,你從右翼出擊明天中午之前突到惡陽嶺以西。本帥親自領兵正麵攻擊,要不惜一切代價,將惡陽嶺給本帥拿回來。”
翌日,李靖親自帶著前軍向惡陽嶺開進,行至山腳的時候他跨馬來到陣前。
“武德九年,頡利打到長安,那時候我們國力孱弱,不得不傾盡府庫求和以保全國祚。這幾年來我們臥薪嚐膽就是在等待這今天這一仗。
在你們眼前就是敵人盤踞的地方,本帥命令你們衝上去,用敵人的鮮血來雪洗我們的恥辱,前進。”
在李靖的鼓舞和督戰下,唐軍個個抖擻精神,悍不畏死,潮水般一次又一次衝擊著惡陽嶺的正麵防線。
可戰局出乎李靖的預料,還沒等他用盡全力,得到增員的阿使那思摩上來就打掉了他一顆門牙。
高甑生所帶領的會州軍又一次被壓了下來,他這一撤讓阿使那思摩抓住了機會快速增兵東側,狠狠再柴紹的金河軍上撕下來一塊肉。
眼前這東西兩線都失利了,李靖也不得不下令暫時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