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正式搬運。
正值傍晚,遊吟詩人盲目地在城市郊外漫遊。當落日的金色光輝爬上了她迷惘的肩胛與脊背時,她正穿著肮髒藍袍,無聲地行走在稀疏枯老或高聳的楓葉林間。她步履輕浮,靈活敏捷穿過一道道擋人的枝丫。
倫敦初秋,就已經有一些紅褐色的楓葉從高處落下,砸到詩人的頭上。扭曲的葉脈與郊區旁千篇一律的殖民風格民居一樣腐朽、肮髒又破敗。
詩人極其嫻熟地穿過這片樹林間,前方有一片廣袤的花田,那裏聳立著一座玫瑰紅色的建築。石門鍛造了荒誕怪異的浮雕,它的屋頂上鋪著土黃色瓷瓦,門前突出的屋簷用麻繩懸掛青銅所製精致楓葉,到處朽爛之樹與複斜式屋頂說明此地興建時間早於臨近地區。
那是一座無名神廟,聽鄰人說起此地在香火旺盛時,常有各地送信的鳥類在此停歇。他們會扇打翅膀撥弄著青銅楓葉,使之碰撞,叮當作響。而修士們則沉默於神廟大殿中,用貧弱的五官感知周圍一切。
主人公遊吟詩人——路易??科維爾??艾裏德在神廟門前台階坐下,地麵濕漉的感覺並不好受。她闔上疲勞的眼,為今日奔波與明日生計著想。沒過多久,她聽到一種鳥鳴似的清脆碰撞聲。
碰撞聲?
艾裏德睜開眼,一隻擁有著柿餅臉的老貓頭鷹在屋簷麻繩上呆呆地停著,笨拙地撲了幾下翅膀,青銅楓葉“叮叮當當”響起聲。
頓時,它露出爪子鉗住的信簡。
噢,很久都沒有鳥類來此停歇了……來到這荒廢已久的小廟,是要選個好角度來欣賞黃昏夜致的花朵嗎?
詩人隱隱感覺有些不對。
果然,老貓頭鷹對上艾裏德的目光,便欣欣然地跳過來,扒拉住她的手,把爪子裏的精裝信簡塞了進去,又跳到一旁。
“嘿,臭鳥!你嚇到我了,我要把你的毛拔光。”
那麼,信是送給她的了?是誰閑得發慌,活動筋骨寫信送來呢?這是她生平以來收到的第一封信,總不會是家族中的長輩們送的吧?而且……這封信又是怎麼寫的呢?她的朋友們從來都沒有送信給她,信的內容到底是怎樣的呢?
那就會顯得很滑稽,五六年沒見的人談何想念?他們肯定假裝認為我死了。艾裏德小姐嘲弄地想,她的嘴角挑起古怪弧度,開始嘰咕嗤笑。
她順手便把信簡拆開露出一封嶄新的信封,上麵印著顯示主人尊貴的鮮紅火漆印,紙上用墨藍色墨水華麗麗寫出她的名字,另付一張邀請函。
“貓頭鷹先生,請問您想聽我朗讀嗎?”
柿餅臉偏過頭,閉上眼睛表示——不!
“好吧,您肯定喜歡我的朗讀。”艾裏德用她低沉迂緩的聲調逐字逐句地念出內容——
''
“嗯,開頭就是來一個道歉,態度可是夠做作的,我愛極了。”
下方落款——
莫名恐懼令她胡思亂想。那信件上的文字勾起一種詭異的美感,從而得知她在危險之中。
不論如何,安全起見,她都得回家看一看。
剛才突而引起的好奇在恐懼與厭惡感中消失的無影無蹤。艾裏德直挺挺的站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封信。她伸手驅逐貓頭鷹,又重新坐回台階,用手托住下巴,脆弱病態的她因身軀佝僂姿態又多了許些陰鬱。
她望向花田與天空。
在她的左邊,殘陽如血,在她的前麵,雷暴雲壓了下來。一道道閃電劃過重重紫色雲層,在烏雲和落日餘暉的照耀下,風拂過的花田如碎鑽一般,彼此起伏。
“到了歐利蒂絲,就像進入鬧鬼的房子般。那個莊園主,想拉著我的手去探索床底下不知名之物。分個先後,如盲人摸象一樣拚圖似的湊成巨大的恐懼……令人期待的恐懼感啊!這是人類的通病。”
她譫妄似的呐呐自語,緊接著長歎了一口氣,顫抖著,因為這封信讓她想起了一些往事。她感覺渾身像墮入了冰窖,或者是冰塊滑入了胃裏一般難受。
但她沒有因所謂恐嚇信而哭泣,而是開始用低沉的,無聊的聲音笑起來。
“哈哈,我認為鬧鬼的房子就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