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形容鳳凰花確實不為過。紅色的花五瓣很大,很有光澤,花開時滿樹火紅一片,與綠葉相映成趣。花謝瓣落,樹下宛如鋪上一層紅毯。
鳳凰花的花語代表的是離別、思念、火熱青春。
從2009年起,每一年的7月29日,林馨總是會不管不顧的趕回來這裏——這座有他在的城市,即便他已與世長辭……
記憶這東西很奇妙,不管之前再怎麼封存,一旦思緒被打開,便會像洪水猛獸般席卷而來,像一道開了閘的洪流,不顧一切的充盈著大腦。
那是一個燥熱的中午,六月的驕陽已似火,炙烤著大地,烤得人發燥,大片金芒從白雲中射下,氣溫還在飆升。
校園的鈴聲早已響過,高二(1)班教室就剩林馨一人,這會兒她還站在黑板前塗塗畫畫,班主任在放學前找到她,讓她出好這期黑板報,這期黑板報還會參加校黑板報評選,讓她務必要發揮最高水平,拿到名次為班級爭光。
待林馨畫好黑板報的框架後,抬頭望了眼教室的時鍾,顯示十二點三十五分,林馨收好粉筆和黑板擦,鎖好教室門,打算回家吃個飯再回來繼續出黑板報。
林馨走在校園的林蔭大道上,兩側樹蔭裏,一聲聲蟬鳴股入耳膜,莫名的聒噪。更遠處,一棵盛開火紅花朵的鳳凰木立在陽光裏,林馨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無暇欣賞。太陽毒辣,林馨被烘烤得喘不上氣,有點低血糖的感覺。
早上時間匆忙,隻含糊扒了幾口白稀飯就出門了,踩著鈴聲到的教室,林馨拍拍胸脯,長舒出一口氣,幸好沒遲到。
同桌李麗問她:“怎麼今天這麼晚?”
林馨無奈搖搖頭道:“昨晚去趕海了,回家晚了,導致早上睡過頭,要不是奶奶喊我,我怕是真的要遲到了。”
林馨從小極為自律,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學校,在生活中還是在學習中。今天這種差點遲到的情況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她時刻嚴格要求自己,這對於一個無父無母,隻有奶奶扶養長大的人來說極為難得。林馨靠這自律的好習慣,她蟬聯了多年的年級文化分第一,而且第二名距離她的分數不是一點半點。即使每年都拿獎學金,也不能讓家庭條件有所好轉,除了交學雜費以外,還有每日瑣碎的開銷,加起來也不是小數了,她利用周末的時間賺些外快貼補家用,遇到晚上海水退潮的時候也會去趕趕海,捉到能賣價錢的送去海鮮市場兌換些鈔票,不能賣好價格的就留著吃。
蟬鳴聒噪,悶熱不堪,林馨隻感覺口越來越渴,林蔭大道隔壁是一個紅色400m塑膠跑道,透過茂密的樹蔭間隙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在跑道中心的籃球場移動,霎那間耳朵似乎聽不到蟬鳴聲了,突然眼睛一黑,往前方一頭栽了下去。
林馨醒來的時候,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所處的環境,視線裏出現了一個少年的背影,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T恤,發色漆黑如墨,個子很高,過於清瘦的緣故,讓他看起來有點蕭條、清冷,像是黑夜裏的一顆星。
盛夏如火的日頭下,他纖細蒼白的手指夾著一支煙,緩緩放到嘴邊,淺淺吸一口,卻悶了好久才輕輕吐出來,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他突然側身看過來,發現林馨醒了,邁開大長腿朝林馨走來,林馨抬起手臂想跟他打招呼,感覺手臂一陣拉扯,嘶的一聲倒吸一口冷氣,這才發現自己左手關節處塗著紅藥水,被繃帶包裹著,除此以外左腳膝蓋也被繃帶包著,還有額頭也腫了個大包,鑒於未出血,隻是塗抹了少許跌打損傷的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