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開槍射鬼(三)(1 / 1)

黑影所坐的對麵那張木床:床腿、床梁、床依靠等這些方木的棱棱角角都呈現出來,床上劉玉和所蓋的那條棉被布麵上的大紅花圖案,在月光下也都模模糊糊地顯示出來,棉被上還有一個人在那趴著,一雙腳沒有脫鞋還懸在木床邊。不對!躺在床上的那個才是劉玉和,坐在床上的這個黑影是誰?革命全身上下的肌肉、神經一瞬間蹦得緊緊的。他聽到自己的心髒在胸腔裏“咕嗵!咕嗵!”地狂跳起來。

他大喝一聲:“是誰?”這一聲威喝裏分明含著顫音,在這寂靜空蕩的小房間裏嫋嫋地回蕩。威喝的同時,革命那隻搭在槍柄上的手已經把槍機上的保險打開了。那個黑影聽到這聲大喝後,從劉玉和的床上慢慢站了起來,他就那樣站立了有兩秒鍾,他的頭向床上低了一下後又抬了起來,又是一動不動地站立著,他似乎是在注視著革命。

在那一瞬間,革命以為這是一個反革命分子、或者是小偷進來了。他努力地端詳前方,一心想看出對方的模樣,但是除了那個黑乎乎的人形影子外他什麼也看不出來。革命一手握槍,一手撐著身體坐起來,又大喝一聲:“幹什麼的?”這時那個黑影晃了晃,似乎要衝到革命麵前一樣。革命迅速地端槍,果斷地對著那黑影扣動扳機,“砰!”半自動步槍噴出一粒火瞬間從黑影的身上穿過。那黑影立在兩床之間的地麵上,頓在那裏兩秒多鍾竟沒什麼反映,接著黑影向上飄了起來,似乎比在原地高出了兩個頭的位置。

此時的革命已穩穩地在床上坐正,他端槍的雙手略微向上一抬,隨著黑影向上飄時,對著它的胸部又是“砰!”地一下,這兩槍如炸雷一般在夜空下的山嶺上久久回蕩。那黑影這時眨眼之間飄到了窗戶上,它停在那裏頓了一下。革命手中的槍隨之平移對準了它,正在他右手食指準備第三次扣動扳機時,那黑影突然在窗戶上消失了,好像它不是飄向哪裏的,而是被空氣融化掉了一般。

革命仍然端著槍緊張地瞄著敞開的窗戶,迎著月光,此時他看到了槍上那微小的準星。他想到了,剛才黑影停在窗戶上時,明朗的月光充充足足地照在那黑影上,本應該會看清黑影的長相、身體上的特征的,但是,那個東西仍然是黑乎乎地一片,一個人形的樣子。

對麵床上的劉玉和哆哆嗦嗦地走了過來:

“老、老革,剛、剛才是怎--麼回事啊?嚇、嚇死我了。”

劉玉和結結巴巴地帶著哭腔問。革命瞥了他一眼:走到地中央的劉玉和臉色灰白,他的眼睛和鼻子在月光的照射下,一一分辨出來。革命心裏想:剛才那個東西肯定不是人了,哪有這種東西呢?他平靜地說了一句:“你把燈點上”。端著槍的雙手仍然沒有放下……

第二天早上交班的時候,革命把為何少了兩顆子彈和晚上進來黑影的事一五一十地講出來,劉玉和在旁邊在作證,他也看到了黑影,在革命第一聲怒喝時,他就已經清醒了,當時他扭著頭看著黑影從自己的床上慢慢站了起來,嚇得全身酥軟,一動都不敢動,直到黑影從窗戶上消失後,他才敢從床上下來。

當時的庫長常景山聽過此事後,直接一個電話打給公司領導彙報,他是了解革命的,有了之前大罐移動那事,他相信這件詭異的事情。當時領導想加派兩人,協助革命他們晚上值夜班,但是誰都不願意去。(這種事光是在大白天,坐在那裏想想就害怕,更何況去做非份內的事了)無奈又給革命他們加了四梭子子彈。一個馬燈,兩隻手電筒,一條書記家養的大狼狗,用這些來武裝警衛們值夜班。

第二天晚上,那條大狼狗拴在門口。革命和劉玉和整夜裏精神緊張得無一絲困意,燈一直亮著沒停電。兩人時不時地出去巡邏,一直到天亮,無任何異常。

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八天都一帆風風順。到第八天的夜裏十點以後又停電了,革命和劉玉和兩人高度緊張,他們把兩盞馬燈一起點著,始終端著打開保險、上了子彈的步槍,但最終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第九天時,淩晨一點半以後,二人照例出去巡邏,繞著整個大罐轉了一圈以後,正在向山坡下的警衛室走時,劉玉和停下了,他用手攔了一下右邊的革命,帶著顫音說:

“老、老革,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