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皇城城牆上巡邏的士兵看到不遠處一片火把,幾百個兵卒正向此處跑來。而更遠的地方,更多的火把也向皇城湧來。
“快開城門讓我們進去!潞王造反了!”一個副將打扮的軍官在天津橋上高喊。
“你們是誰?”
“我們是秦王的屬下。潞王造反,秦王想抵抗,但是他們人多,我們頂不住了,快讓我們入城防禦!”那副將一麵喊著,一麵指著背後更遠處的地方。
“哦,那秦王人呢?”
“本王在此!”一匹黑馬從眾兵丁中一閃而出,“還不快快放我入城。”
“王爺稍等,我先去稟告皇上。”
“混賬,軍情緊急,哪還有時間稟告,你要本王死於此處麼?”黑馬上的男子暴怒,“你算什麼東西,叫你們王統領出來說話。”
“王統領有事在身,不能來見秦王。皇城禁地,即便是王爺您,也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就算王統領來了也是這句話。”
李從榮愣了一下,忙換個口氣說道:“我父皇早已病的不能理事,你稟告了也沒有用。還是快快放我入城吧。”
不等軍士作答,突然城牆上的左右兩處掖門大開,兩匹棕色駿馬幾乎同時從裏麵衝出,緊隨其後的是無數的黑甲騎兵,月光照在他們身上,泛出陰陰的寒氣。
李從榮目光霍地一跳,暗叫不好。
“秦王深夜帶兵至此到底所為何事?”位於左首的朱弘實率先發問,臉色鐵青,死盯著李從榮,用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嚴口氣逼問道:“難不成要謀反麼?”
“不是我要謀反,是潞王那隻白眼狼。”
“哦,果真如此,那王爺還真是“忠君愛國”的好王爺了。這樣的話那老朱還真應該奏明聖上,好讓聖上萬年之後把皇位傳給你這個好兒子。”說此話的乃是朱弘昭,“不過呢,老朱在奏請之前想問問秦王是否認識此人?”
一個幹瘦的身影從朱弘昭的馬後閃了出來。
李從榮沉默起來,熊熊燃燒的火把下,隻見他眯起雙眼幽幽地盯著魏海。
魏海幹笑兩聲,挑釁似的跨前一步,道:“李從榮,你政變造反,天下正義之士無不義憤填膺,你這種亂臣賊子人人得而……”
“秦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朱弘實有些厭惡地打斷了魏海,虎目一掃,李從榮臉上掠過一絲膽怯,但隨即鎮定下來,哈哈大笑:“我乃秦王,自然要行秦王之事。”
事到如今絕無還轉餘地,就算下馬投降也免不了一死,還不如拚個魚死網破,隻盼耶律倍能在殿內得手。
朱弘昭一聽此話,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可惜此秦王非彼秦王,這裏是左右掖門也不是玄武門。”說著抬起頭,譏誚地看一眼李從榮,又道:“另外,太宗皇帝可沒有長著你這副鬼樣。”
李從榮一聽怒極,大叫一聲“匹夫無禮!”“吭”地一聲拔出佩劍,直指朱弘昭,也不管後方援軍未到,當即對周圍兵士大吼道:“誰割下這廝的狗頭,賞千金,封千戶侯!”接著又獰笑一聲,“割下魏海頭的賞百金,升參將!”
秦王身側的那些兵丁怪叫一聲,蜂擁上前。
“慢!”朱弘昭大吼一聲,像提小雞般單手一把抓起身邊的魏海,對著李從榮喊道,“你那個參將老朱我就不要了,那一百金作數麼?”
“你、你……”魏海聽出了朱弘昭的殺意,在半空中手腳並用、狠命掙紮,“我可是功臣,你怎麼能殺我?!”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李從榮要反麼?賣主求榮的東西。”朱弘昭極不屑地朝魏海臉上吐口唾沫,沒有再等他說話,右手一斧子下去,魏海的頭便掉到了地上,“咕嚕咕嚕”地轉幾下。
“好!那一百金本王一定奉上。”李從榮仰天大笑,“不過是要燒給你了。”話音剛落,便一夾馬肚,向前衝去。
“李從榮帶兵謀逆,我等奉陛下聖旨率兵平叛,所有謀逆者格殺勿論!”
朱弘實鋼鞭一揮,黑甲騎兵們揮舞著戰刀長槍,發起衝鋒。
頓時雙方兵刃相接,喊殺聲響成一片。
自古宮廷之變都講究一個“隱秘突然”,現在皇宮內早有準備,李從榮一方兵氣自然有些受挫,加之朱弘昭與朱弘實所帶的又是精銳騎兵,步兵在此處無險可守,一時間幾百匹駿馬來回奔突,馬上軍士左劈右砍,所過之處,血肉橫飛,哀嚎連連,馬上就折損了近百人。
感到情況不利,李從榮隻好快速擺脫了其他人,單騎向朱弘昭衝去,希望可以通過斬殺敵軍首領來振奮士氣。
朱弘昭看見李從榮直衝自己而來,也是兩斧解決掉了周圍的敵兵,向李從榮迎去。
朱弘昭雖是佐龍十二衛之一,武藝高強,但李從榮久經戰陣,也不是膿包一個,雙方一交手轉瞬就過了三十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