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看完台灣的電影以後,末藝發現陳南西坐在位置上已經淚流滿麵了。
她很是不解,畢竟這台灣的電影很無聊,後麵又是睡著了一大片。
末藝緊張的側過頭,手指微微顫了顫,從包裏掏出紙巾遞過去,陳南西擋開她的手,自己用手混亂的擦了幾下。
“你看懂了才哭的?”末藝問,帶著不可置信,很難理解陳南西可以看明白這拍的是什麼玩意兒。
陳南西點頭,“拍的太好了,怪不得獲獎。”
這話一聽,末藝有種自己果然理解力不到位的挫敗感。但她卻不知道,陳南西是一直想著席子易受傷的消息所以難過得掉眼淚了。
但陳南西不可能告訴她。
電影散場後,她胡亂的問了幾個問題就走了,離開後就問何青青席子易受傷的具體情況。
“他的手受傷了,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何青青也隻是發消息過來想說清楚,但她知之甚少,根本說不清楚。
這模棱兩可的答案讓陳南西抓狂,有一種馬上就想回到首爾看一看他的打算。就看一眼好了,陳南西想。
但轉念一想,她不能這麼離開,放棄這邊的一切就走。而且被刪的一方是她,席子易應該向她道歉才對。
她從小是個倔脾氣,越想越覺得不應該是自己先低頭,而且走的時候信誓旦旦,她才不能輸。
就是這個念頭支持著她在這裏走下去,而不是回首爾。
狗發現新事物時喜歡抬高了頭去張望,左顧右盼,貓遇到情況會首先低下身。她從前也喜歡抬頭與叫囂,就連搖首乞憐的姿態也想故作聰明地學來一二。
後來習以流浪,有幸愛上峨眉山上的雲和霞,就變了。覺得俯身靜觀其變的姿勢才算優雅,貓兒般輕盈的起跳,也難以損壞貴重之物。
不變的是這滿身血性與欲望,好在有人會告訴她,“憂傷亦是愛著,美好著,並且很快會在憂傷裏盛開希望,即便所有的一切你無從把握。”
世界與她,彼此而已。但活著,在歲月如歌裏以笑,以詩歌,以感謝;在愛而不得裏以淚,以沉默,以祝福。優雅又輕盈。
劉兆麟也看出陳南西的迷糊,特別是上課的時候。
因為她們的教學樓是一棟最漂亮的建築,他們的教室裏就是一麵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有風常常飛馳而過,吹亂樹枝與花草,呈現出一副初秋的動態美景。
幾乎所有人都在看陳南西坐在窗邊,看向窗外一直回不過神來。
老師隻能走過來,叫喊她的名字,“南西兮,窗戶外麵有什麼?看得這麼入迷?有外星人嗎?”
她是個文藝女青年,用正經又低沉的語調回答說:“窗外有風雲,縛眼再難收。”
老師又問:“用韓語,我不會說漢語,而且我們這是韓語課堂,請用韓語。”
旁邊的劉兆麟對老師禮貌的解釋道:“她正在思念遠方,所以吟詩一首,老師請讓我替你翻譯一下。”
陳南西一聽就知道他在調侃人,眼睛瞪了過去。
兩人相處越來越熟悉,摸清了性格也都知道開得起玩笑。
劉兆麟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小聲的說:“你騙我。”
她蹙眉,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騙你錢還是色了?”陳南西莫名其妙的問。
他恨了她一眼,“你說總是在圖書館的,我怎麼沒看到你。”
兩人交頭接耳,趁著互相練習對話的時候劉兆麟就想找她理論。
而陳南西和末藝這幾天都在參加國際電影節,根本沒時間去圖書館,現在陳南西更是擔心首爾那邊的席子易,哪有心思去圖書館。
“你怎麼不回答我,你敷衍我。”劉兆麟是一個說話很直接的人,從來不會拖泥帶水,更不像是淳宇那麼嘻嘻哈哈,也不像是席子易總是愛板著臉。
他屬於那種不上不下,剛正不阿一板一眼但又不缺個性的人。
但除了對席子易,對其他男生陳南西都是一個態度。
她隨便對他說:“導師交代了其他任務,這段時間都在忙其他的事。過幾天再去。”
劉兆麟頓了下,還是接著問:“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她搖頭,“我自己就可以。”看電影需要你幫什麼忙?
劉兆麟看她麵色不好,“你好像遇到什麼事,真的,如果有事可以說出來。”
陳南西心裏不相信他能對感情幫到什麼忙,索性就沒開口,隻是說:“就是有點累。”
心裏憂心著小班長那邊的事,家裏又傳來消息,說是陳南西的媽媽進了醫院。
頓時,她知道自己這是流年不利,注定經曆不平凡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