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838%,可就是能維係去年的增量,我們都覺得困難啊。”蘇倫康連連搖頭,“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東方不亮西方亮,多晶矽產業和光伏組件產業在我們漢都的確已經有了一些集聚的氣象,但是你也知道去年中海矽業和長河REC太陽能這兩個項目投資規模有多大?後續又有一些組件項目進來,所以才把這個增幅和增量都拉了起來,今年我們心裏沒底啊。”
“多點出擊,多麵開花嘛。”沙正陽搖了搖杯子,平靜的道:“你們秦都也不能隻盯著這一個產業吧?我記得我和你探討過,今年可能應該是國內經濟困難三年的最後一年,明年經濟可能就會複蘇,對煤炭和電力的需求都應該會有一個比較大的增長需求,這個時候推動煤炭技改和擴產,加上煤化工項目的上馬,不正當時麼?”
蘇倫康沉吟了一陣,“你的意思是要吸引外來資本投資我們秦都的煤炭產業?這可能和政策有些抵觸啊。”
“法無禁止即可為,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們秦都和長河集團的國企投資規模有限,不引入外來資本和民間資本發展,怎麼加快發展?我個人甚至覺得你們漢秦高速不是現在一直陷入停滯階段麼?向省裏申請,把漢秦高速項目拿出來搞對外招商引資,和你們秦都的煤炭資源捆綁起來,我相信無論是神華也好,華能也好,還是來自江浙那邊的民間資本也好,都應該對此很感興趣的,現在長河不就是仗著是地主而要獨霸麼?我覺得引入一些外來資本來競爭,對你們秦都的發展可能會更有利。”
蘇倫康盯著沙正陽,好一陣後才道:“正陽,你就不怕鍾老板和趙老板聽到你這番言論還不得把你給罵死?你可是從長河出來的啊,這是在背後捅刀子啊。”
沙正陽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康哥,你把鍾老板趙老板也想得太狹隘了,再說了,他們難道想不到這一點,你們秦都就會乖乖的聽從長河的安排?可能麼?我相信你們朱書記曹市長也不會答應的,隻怕也早就早琢磨這事兒了。”
蘇倫康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內心震動之餘也不得不佩服對方。
的確朱鳳厚和曹忠誠有這方麵的一些考慮,現在秦都煤炭資源除了長河集團外,地方上的一些煤礦無論是從規模還是效益上都差強人意,但是長河集團占據主導地位,希望整合一些地方煤礦,但條件開得很低,所以秦都市委市政府很不滿意。
問題是繞開長河集團的話,肯定就動了省裏的利益了,省裏邊恐怕就會不高興,這也是朱鳳厚和曹忠臣需要考慮的,所以蘇倫康才想要借這樣一個機會來從沙正陽這裏來聽聽風聲,順帶也看能不能從對方嘴裏找到一些想法。
“正陽,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蘇倫康還是穩住心神問道。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在其位謀其政,省裏有省裏考慮,市裏有市裏的想法,你管它那麼多?”沙正陽毫不客氣的道:“據理力爭,事情攤開來,秦都要發展,要轉型,怎麼辦?當然要走自己的路,爭取自己的最大利益,省裏的利益也需要攤開來大家一起平衡,引入外來資本可以加快發展,提升效率,省裏也一樣可以參與嘛,無外乎就是一個相互妥協平衡的過程嘛,隻要能幫助秦都加快發展,都可以談,我相信你們朱書記曹市長心裏有數,他們不好提,你這個省裏邊下來的幹部,就該跳出來當一杆槍啊,你義不容辭啊。”
“我就不怕當出頭鳥?”蘇倫康反問道。
“康哥,你是不是想多了?你在秦都市副市長位置上,你不為秦都市考慮,難道還要替長河集團考慮?還要替省裏考慮?講大局,和省裏交涉妥協那是那是主要領導該考慮的,不該是你,你要做的就是跳得比誰都高,聲音比誰都大,大張旗鼓的去接觸邀請外來的投資者進來,其他無需你操心。”
沙正陽何嚐不明白蘇倫康的一些考慮,無外乎就是擔心李銘和韋文輝等人對他看法,擔心以後對其的仕途升遷有影響,這未免也考慮也太多了。
他冷冷的橫了一眼對方:“你這個時候如果要去顧忌哪位省領導對你的看法,那我才說你這腦袋瓜子被門夾了,你覺得領導們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和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