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我就是那個內衣架(1 / 2)

天楓揣著一顆躁動的心,嫻熟地掏出了鑰匙串,先站直深吸了一口氣,“哢嚓”一聲打開了家門。

當晚,也許是因為那次突如其來的香豔,“琦玉”並沒有“履行誓言”和天楓一起去吃綠豆羹。她隻是說了句家裏有事,便紅著臉跑回了家中。天楓並沒有阻止,有時候愛情是需要用文火燉出來的,他摸著鼻子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天楓一踏進家中,眼角瞥見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他一身灰色的短袖短褲運動服,隨意地略開雙腳,右手拿著一根11塊一包的紅南京,吞吐著煙圈,目不轉睛地看著對麵的電視。身上沒有任何威嚴,抑或是玩世不恭的姿態,他的氣質和天楓一模一樣,平凡,僅此而已。

中年男人看到天楓走了進來,轉過頭,露出慈祥的笑容,不急不徐道:“回來了?”

沒有正眼瞧過中年男人的天楓,聽到這句話,那顆激動的心忽然被冷水潑了一回似的,安靜了下來。他並沒有轉頭,脫完鞋,徑直走進家中,帶著一臉淡漠的表情,邊走邊說道:“是。”

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看到他這般冷漠的表情,並沒有發怒,相反,隻是麵帶苦笑搖了搖頭,繼續看向電視。正從廚房中忙完事出來的天楓媽媽,恰巧看到這一對父子的情景,隻是小聲地歎了口氣。

等天楓走上樓,天楓的媽媽走到沙發邊,儀態端莊地徐徐坐下。那中年男人,看著電視上不知名的紀實片,夾雜著歎息聲說道:“若冉,你說……天楓這孩子,還是忘不了那事兒嗎?唉……”天楓媽媽“若冉”轉過頭看著男人額頭上愈發見多的皺紋,許久後,她掩飾著語氣中的哀傷,盡力輕淡道:“也許是吧,這孩子,掉進一個坑就硬抗著不出來,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拍了拍男人肩上的灰塵,接著關心道:“少謄,你年紀也不小了,就少擔心這些事兒吧,注意身體才是真的。”叫“少謄”的男人憨憨一笑,看著眼前這風華猶在的女人,點了點頭。

天楓簡單洗漱完畢之後,發現並沒有開夜車讀書的欲望,看了看那間虛掩著門的房間中默默讀書的妹妹,沒有打擾她。走進他自己的臥室,也不關燈,直接雙手枕頭躺在了床上看著天花板,靜靜發呆。“琦玉,你還記得那些事嗎?”天楓小聲緩緩地向天花板吐出這麼一句,眼神寂寥。

天楓和琦玉並不算是青梅竹馬。他們第一次相遇,是三年前的事情。

具體什麼時候開始注意琦玉,天楓已經記不起來了,隻記得是些山茶花盛開的日子。

每天中午放學後,天楓都會拿著一把口琴,站在一個略微老舊的樓前等待。到了某個時刻,一個梳著倆小辮子的文靜女孩準時在一家陽台上出現。她隻是這裏瞅那裏盼地看著陽台上的幾盆花朵,時不時端著自製的塑料小水壺給幾個盆栽澆水。天楓每每看到這個場景,便會雙手悄悄端起那把口琴,悠悠地吹起來。他似乎並沒有接受過什麼專業口琴培訓,吹出來的曲子,都不是什麼名曲。但是好在口琴就是一種隻要用點心隨便吹都能吹出凡間絕響的樂器,時而兩軍對壘般豪壯,時而溪水淌過般靜謐,空中飄曳著一個個音符,靈動,輕逸。

第一天吹曲的情景?天楓已然忘卻。

剛開始,那文靜女孩並沒有注意樓下吹口琴的天楓。但久而久之,有時候她也會情不自禁地隨著不知名的曲子輕輕哼聲。過了一個多月,那文靜女孩第一次望向樓下天天吹口琴的男孩,幹淨,這是她對天楓的第一印象。之後,天楓在樓下吹口琴,那女孩在樓上望著他輕輕哼聲,已經成了每天一道的風景,一副寧靜和諧的定格畫麵。